清晨的曙光刚漫过镇北王府的琉璃瓦,一匹浴血战马踏碎街道寂静,冲破守卫阻拦,直撞王府正门。
马背上的传令兵滚落在地,胸前断箭深嵌,鲜血浸透青石板,嘶声裂肺:“急报——蛮族十万铁骑夜袭黑水关!
赵将军殉国……关隘失守!”
整个王府骤然惊醒。
君墨寒与李晚宁几乎同时疾步至前厅,一个墨袍未系露出紧实胸膛,一个青丝散乱仅披外袍,却皆目光如刀。
“黑水关一破,蛮族三日便可直逼北境腹地!”
老将周威一拳砸向地图,沙盘震颤。
君墨寒眉峰紧锁,尚未开口,李晚宁却忽而冷笑:“皇上病重消息刚传,蛮族便精准突袭防线薄弱处——太子这是怕我们不去京城,特意送份‘大礼’呢!”
满廷将领悚然一惊。周威脱口道:“王妃是说太子通敌?”
“非是通敌,是借刀杀人。”
李晚宁指尖划过沙盘上黑水关的标记,声如寒冰,“太子故意泄露布防弱点,欲借蛮族之手拖住王爷赴京脚步。可惜……”
她倏然抬头,眼中锐光乍现,“这局棋,该由我们执子!”
君墨寒凝视她凛冽侧颜,沉声道:“你有何计?”
“蛮族既以为北境群龙无首,我们便让他们信到底!”
李晚宁唇角勾起一抹诡谲弧度,猛地指向沙盘一处险隘,“鹰嘴崖——此地才是十万蛮军的葬身之所!”
三日后,鹰嘴崖顶寒风凛冽。
李晚宁银甲映日,墨发飞扬,身侧君墨寒戎装凛然,二人如并立雪峰。
崖下狭窄通道隐有雷鸣般的马蹄声逼近——蛮族主力果然中计转道而来!
“拓跋烈那蠢货当真信了影卫散播的假消息,以为崖后藏着我军粮草。”
周威抚须感叹,却又忧心,“可王妃,蛮军十万之众,我军仅五万……”
“老将军安心。”
李晚宁轻抬下颌,眸中算计如星火迸溅,“鹰嘴崖通道仅容五马并行,蛮族兵力再厚亦是徒劳。何况——”
她倏然挥手,崖顶骤然竖起百架改良弩车,铁矢寒光刺目,“这些弩箭射程翻倍,蛮族便是活靶子!”
话音未落,蛮族大将拓跋烈已率军冲至崖下,巨斧直指崖顶狂笑:“君墨寒!现在投降,本王赏你全尸!”
李晚宁却似闻笑话,纤手轻扬:“拓跋烈,你且看看身后退路!”
蛮军后方骤然巨响滚石封道!
拓跋烈脸色剧变之际,李晚宁清叱响彻山谷:“放箭!”
万弩齐发如暴雨倾泻,蛮军阵型瞬间溃乱。
箭雨辅以火油滚木,狭窄通道顿成炼狱。
君墨寒亲率精锐自侧翼突袭,刀光所过之处蛮兵如草芥伏倒。
战至日落,蛮族十万大军死伤过半,余部溃散逃窜。
拓跋烈被生擒押回时,双目赤红嘶吼:“妖女!你究竟使了什么邪术!”
李晚宁卸甲步入地牢,裙摆拂过血污地面,俯身轻笑:“不是邪术,是脑子。”
当夜王府庆功宴觥筹交错,众将敬酒时已掩不住对王妃的敬畏。
君墨寒执杯与李晚宁并肩,低语间眸光灼灼:“此战之后,北境军中再无人敢质疑王妃之能。”
李晚宁浅啜酒液,眼底却无半分松懈:“蛮族虽败,太子必藏后手。京城之行……”
话音未落,暗卫悄声递上密信。李晚宁展信一瞥,神色骤冷。
信纸在烛火中焚为灰烬时,她声线凝霜:“太子拉拢了禁军统领,更找到一名‘证人’。”
君墨寒指节陡然攥紧:“什么证人?”
“能指证你我密谋弑君篡位的证人。”
李晚宁抬眸,窗外北风卷雪扑簌作响,映得她笑意森然,“太子这是铁了心要我们在京城有去无回。”
君墨寒怒极反笑:“那便让他看看,谁才是瓮中之鳖!”
李晚宁指尖轻叩桌案,忽而挑眉:“证人一事或许可反将一军。太子既想玩诬陷的戏码,我们不妨替他添把火——比如让这‘证人’临场反水,如何?”
君墨寒凝视她狡黠如狐的眉眼,终是低笑出声:“王妃总能让绝局逢生。”
“因为太子忘了一件事。”
李晚宁望向京城方向,声音却笃定,“从北境到皇城,这一路埋了多少我们的棋子?他布的所谓天罗地网,不过是我们掌中的蛛丝罢了。”
骤雪拍窗的间隙,她含笑掷出金句:“权谋这场戏,既开场了,总得有人唱罢滚下台!”
章末: 暗夜中,一名黑袍人悄声叩响太子别院侧门,掌心露出半枚虎符:“殿下,镇北王夫妇已动身赴京。那‘证人’的家人……可要灭口?”
(第080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