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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殿的金砖被日光晒得温热,郑和跪在冰凉的地面上,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份从龙椅方向漫来的威压。朱棣的声音像浸过晨露的铜钟,每一个字都砸在他的耳膜上:郑和,你可知朕为何选你?

郑和的额头抵着金砖,能闻到砖缝里陈年的檀香。他深吸一口气,回话时声音稳得像锚定的船:臣不敢妄测圣意。但臣知道,此去西洋,一言一行皆系大明体面,一船一锚都载着陛下的嘱托。

朱棣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几分赞许:你倒实诚。朕告诉你,选你不是因你在郑村坝烧了一把好火,也不是因你能说几句番语。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沉,是因你眼里有海。

这话像一枚银针,精准地刺破了郑和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他猛地抬头,正撞上朱棣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那里面映着的,是比北漠草原更辽阔的雄心。

洪武年间,朕跟着父皇打天下,见过太多闭门造车的糊涂蛋。朱棣站起身,龙袍的下摆扫过龙椅的雕纹,发出细碎的声响,他们以为守住长城就守住了天下,却不知海外的金银、香料、奇珍,能让百姓日子更宽裕;不知那些番邦的学问、技艺,能补我大明之短;更不知让万国来朝,比派十万大军更能安邦。

他走到郑和面前,弯腰扶起他,掌心的温度透过官袍传过来:你去过云南,见过番商;跟着朕打过仗,知兵事;又爱琢磨航海的学问,懂海性。这正使的差事,除了你,朕想不出第二个人选。

郑和的眼眶忽然有些发热。他想起十二岁那年,明军把他从官渡带走时,母亲塞给他的那半块麦饼;想起在燕王府的寒夜里,就着一盏油灯啃《岛夷志略》的日子;想起郑村坝的火光照亮天空时,自己心里喊的那句要活下去,要见更大的世界。这些碎片般的记忆,此刻竟都汇成了眼前这条通往碧海的路。

臣......他张了张嘴,喉咙有些发紧,臣愿以这七尺之躯,为陛下开海疆,为大明通四海。若有负圣恩,任凭陛下处置!

朱棣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轻:朕不要你的性命,要你的凯旋。三天后,朕会派工部、户部、兵部的人去你府里听候调遣。船要多大,兵要多少,粮要多少,尽管开口。但有一条——他的眼神骤然锐利,不许扰民,不许滥杀,更不许丢了大明的脸面。

臣遵旨!

走出奉天殿时,日头已过正午。宫门口的石狮子被晒得发烫,郑和站在狮子旁,望着远处的秦淮河,忽然觉得脚下的土地都在微微晃动,像踩在船板上。有个小太监捧着圣旨追出来,笑着说:郑公公,陛下还说,您府里的差事暂且交托给旁人,专心筹备下西洋便是。

郑和接过圣旨,明黄的绫缎上钦差正使四个朱字刺得人眼睛发亮。他忽然想起早上出门时,管家说后院的那株老梅抽了新芽——去年冬天他还以为它熬不过去了。

郑和的府邸在秦淮河畔的柳叶巷,是座不算奢华却雅致的宅院。院里有个小轩,因雨天常能听到雨打芭蕉的声音,取名听雨轩。此刻轩内的灯亮得如同白昼,八仙桌上摊着几张粗糙的海图,几个穿着不同服饰的人围坐在一起,神色都带着几分激动。

坐在最左边的是个皮肤黝黑的汉子,手掌比常人宽出一截,指缝里还嵌着洗不掉的海盐——他就是王二虎,原是福建水师的老舵工,因顶撞上司被革了职,是郑和在三年前把他从码头的烂醉汉堆里拉出来的。

大人,您真要带咱们下西洋?王二虎搓着手,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他的左手缺了根小指,是十年前在台风里救一个落水的少年时被船锚砸掉的。

郑和刚换上一身便服,青布长衫,更显得身姿挺拔。他指着桌上的海图:圣旨都接了,还能有假?他用手指在图上划了条线,从龙江港出发,经占城、爪哇、苏门答腊,一直到古里,这是第一程。

坐在王二虎对面的是个白面书生,手里正拿着支狼毫笔,在纸上飞快地写着什么。他叫李文博,祖籍广东潮州,祖父是往来于波斯的商人,父亲早逝后,他跟着母亲在泉州长大,能说波斯语、阿拉伯语、暹罗语,甚至还懂些生硬的拉丁语。

占城人信印度教,见面要合掌鞠躬,不能摸他们的头;爪哇人爱嚼槟榔,说话时嘴角发红,不时生气;苏门答腊的国王喜欢听《论语》,带几本过去或许能用得上。李文博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亮晶晶的,我这就把各国的礼仪、禁忌整理出来,给弟兄们当手册。

角落里坐着个背着药箱的中年人,正低头用小秤称药材,他是张仁心。此人原是太医院的医官,因看不惯院判克扣药材,顶撞了上司,被调到南京的惠民药局。郑和去年在龙江宝船厂视察时,见他正给受伤的工匠清创,手法利落,便把他请回了府。

海上不比陆地,最怕是坏血病。张仁心放下秤杆,眉头微蹙,得多备些柑橘、柠檬,还有晒干的马齿苋,这些能预防牙龈出血。另外,船上潮湿,风湿、疥疮少不了,艾草、苍术得带足了,实在不行,烧些硫磺熏一熏也好。

郑和听着众人的话,心里渐渐有了底。他忽然想起什么,对管家说:去把库房里那箱东西搬来。

片刻后,管家搬来个沉甸甸的木箱。郑和打开锁,里面露出一堆稀奇古怪的物件:有个铜制的圆盘,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刻度,是从波斯商人手里买来的;有几卷用麻布浸过桐油的纸,是福建渔民画的更路簿(记录针路的航海日志);还有块黑漆漆的石头,摸着冰凉,王二虎一眼就认出来:这是龙涎香!泡在水里能让船不招海虫!

这些都是这些年攒下的宝贝。郑和拿起星盘,目光发亮,王大哥,你懂过洋牵星,这星盘就归你管;李老弟,那些番语的书籍、字典,你都拿去整理;张大夫,我已让人去苏州采买药材,你列个单子,不够的尽管添。

他顿了顿,神色变得严肃:但有件事,我得说在前面。此次远航,少说也得一两年,风里来浪里去,说不定还会遇上海盗、风暴。你们要是想退出,现在说还来得及,我绝不勉强。

王二虎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大人说的什么话!我王二虎这条命是您捡回来的,别说去西洋,就是去天边,我也跟着!

李文博推了推眼镜,轻声道:我祖父当年总说,人这一辈子,能亲眼见一次麦加的克尔白,死也值了。跟着大人,说不定我真能去看看。

张仁心笑了笑:我在太医院时,总听人说不为良相,便为良医。能跟着大人去海外救死扶伤,传我中华医术,比在药局里混日子强多了。

郑和看着眼前这几个各有本事却都曾失意的人,忽然觉得鼻子发酸。他举起茶杯:好!既然大家信得过我郑和,咱们就干出个样子来!这杯茶,全当是咱们的誓师酒!

四人的茶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打在芭蕉叶上作响,倒像是为他们的约定伴奏。

三天后,工部尚书宋礼、户部侍郎夏元吉(夏原吉之弟)、兵部郎中陈敬,带着一群属官来到郑和府中。这三人都是朱棣亲自点的将,宋礼刚主持修完会通河,懂工程;夏元吉精于算计,管钱粮;陈敬是将门之后,晓军务。

一进听雨轩,宋礼就直截了当:郑公公,陛下有旨,船只要多少有多少,但得说个章程。是造新船,还是用现成的?多大尺寸?要多少艘?

郑和早有准备,铺开一张图纸:宋大人请看。我要三种船:第一种是,长四十四丈,宽十八丈,要九桅十二帆,能载千人,甲板上能跑马,舱里能囤粮;第二种是,运马匹、货物;第三种是,载士兵。总数嘛......先造六十艘,不够再添。

宋礼倒吸一口凉气:四十四丈?郑公公可知,龙江宝船厂最大的船坞,也就能造三十丈的船!这九桅的龙骨,得用福建深山里的千年楠木,一时半会儿哪找去?

郑和早料到他会这么说:宋大人,我已让人去福建、四川采办木料,三个月内定能运到。至于船坞,我看龙江厂东边那片空地正好,咱们可以扩建。工匠不够,从浙江、福建调,工钱给足,管饱饭,不愁没人来。

他指着图纸上的细节:这宝船的船底,要用三层木板,中间夹着桐油和麻丝,防渗漏;船尾要安两个舵,一个主舵,一个备用,遇上大风浪也能稳住;船舱要分成几十间,就算一处漏水,其他舱室也不受影响。

宋礼越看越惊讶,这太监对造船的门道竟比工部的老工匠还熟。他摸着胡须点头:行,就按你说的办。但我得提个条件——船造好后,得让我亲自登船试航。

一言为定!

接着是夏元吉。这位年轻的侍郎拿出算盘,噼里啪啦打了一阵:郑公公,六十艘船,光是钉子、桐油、帆布,就得耗银二十万两;粮食要带够一万人三年的份,得三百万石;还有丝绸、瓷器、茶叶这些赏赐,算下来总开销......他报出个数字,连郑和都吓了一跳。

夏侍郎,郑和沉吟道,粮食不用带那么多。咱们可以在沿途的港口补给,用丝绸换稻米,用瓷器换香料,既省了运力,又能通商。至于银子,我听说陛下准备把内库的一部分钱拨出来,不够的话,咱们带些铜钱去,海外诸国都认大明的铜钱。

他凑近了些:还有,让商人跟着船队走,他们出的钱,可以抵一部分开销,条件是他们赚的利润,朝廷抽一成。这样既不用国库掏钱,还能让百姓得利。

夏元吉的眼睛亮了:这法子好!我这就回去跟兄长商量,拟个章程。

最后是陈敬。这位郎中一身戎装,腰里佩着刀,说话直来直去:郑公公,陛下让我给你拨五千精兵。但我得说清楚,这些都是百战余生的老兵,不是来伺候人的。你要是瞎指挥,他们可不认。

郑和站起身,走到院里,从兵器架上拿起一把长枪,耍了个枪花,动作干净利落。这是他在燕王府跟着侍卫学的,这些年从没放下过。

陈郎中请看,他指着枪尖,我虽不是武将,但也知道令行禁止四个字。船上的规矩,我定:士兵归你派来的都指挥管,我不插手军务,但遇上海盗、番邦挑衅,何时打、怎么打,得听我的。

他顿了顿,语气凝重:我要的不是只会杀人的兵,是能护着船队、能跟番邦打交道的兵。所以,每个士兵都得学几句常用番语,学些基本的礼仪,这由李老弟负责教。

陈敬看着他手里的枪,又看了看他坚定的眼神,忽然抱拳道:郑公公爽快!我这就去挑选精兵,保证个个以一当十!

三人走后,天已经黑了。郑和站在院里,望着满天星斗,忽然觉得肩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王二虎端来一碗热汤:大人,您歇会儿吧,这一天够累的。

郑和接过汤碗,热气模糊了他的眼睛:二虎,你说,咱们能成吗?

王二虎咧嘴笑:大人忘了?那年在泉州港,咱们遇上台风,船都快散架了,不还是靠您指挥着抛锚、砍桅杆,才熬过来的?大海再凶,也怕有本事的人。

郑和喝了口汤,暖意从胃里散开。他想起朱棣的嘱托,想起母亲的眼神,想起那些在海图上圈出的陌生地名。

对了,他忽然想起什么,去把那个从暹罗回来的老通事请来,我得问问,满剌加的港口水深多少,能不能停咱们的宝船。

王二虎应声而去,院子里只剩下郑和和那盏孤灯。灯影里,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一根即将扬起的船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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