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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里营包围圈内。
枪炮声、喊杀声、日语的咒骂和惨叫声混杂在一起,如同沸腾的地狱。
日军独立混成第四旅团虽然陷入重围,但毕竟是日军精锐。
在最初的混乱后,残存的军官和军曹们开始自发组织抵抗。
利用地形和尸体构筑起临时的环形防线。
轻重机枪和掷弹筒构成了交叉火力,给冲锋的67军士兵造成了不小的伤亡,进攻一时受阻。
月山镇,67军前指。
陈实听着前线传来的战报,以及铃木旅团正往七里营快速支援的这一情报,眉头紧锁。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分钟的拖延,都意味着铃木旅团更靠近一步。
意味着煮熟的鸭子可能飞走,也意味着67军要流更多的血。
“军座,鬼子抵抗很顽强,特别是他们的机枪和掷弹筒,给我们冲击部队造成很大麻烦。照这个速度,恐怕不能在铃木赶到前结束战斗。”
袁贤瑸语气凝重。
陈实大脑飞速运转。
思考着接下来的战局如何展开。
虽然河边旅团已经是瓮中之鳖了,跑不掉。
但67军想要一口吃下整个铃木旅团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毕竟,那是5000多个日本兵。
就算是抓5000头猪也需要好一会儿。
快到是能快。
但是强攻代价太大,陈实可不像自己吃下河边旅团之后,牙也崩了。
所以,必须想办法以巧破力。
突然。
陈实眼中精光一闪,想起了部队里那些枪法如神的老兵。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
要是先杀掉日军的基层军官,摧毁河边旅团的基层指挥系统,让这些小鬼子群龙无首,无法组织起来,那就好办多了。
想到就做。
“传令!”
陈实的声音果断清晰,“命令各师、各团,立刻将麾下所有枪法最好的神射手集中起来!组成临时狙击分队,由各部队最有经验的射手统一指挥!”
指挥部里的人都愣了一下,集中神射手?这是什么打法?
陈实走到地图前,快速解释道:“不要跟鬼子的机枪火力点硬碰硬!我们的神射手,任务只有一个,狠狠的招呼小鬼子的军官和重火力!”
陈实伸出两根手指,语气森然:“神射手的第一目标,是鬼子的军官。 凡是戴指挥刀、拿望远镜、佩戴明显军官标志的,优先狙杀,打掉他们的脑袋,让小鬼子群龙无首!”
“神射手的第二目标,是鬼子的机枪手和掷弹筒手! 这些人是鬼子的火力支柱,打掉他们,鬼子的防线火力至少减弱七成!”
陈实环视众人:“告诉这些神枪手们,不要在意普通的步兵,专打有价值的目标!把他们散到前沿阵地,自由寻找射击位置,互相掩护配合!我要让鬼子的指挥系统和重火力彻底瘫痪!”
军部里的参谋们听到这个计策,眼睛一亮。
都觉得这是一个好战术,纷纷拍手叫好。
所有参谋赶快将命令传达下去。
很快,各师的神射手全都被集中起来告知作战要求。
听明白军座的要求之后,个个拍着胸脯说以自己的枪法,那是手拿把掐。
陈实感觉到众人的信心满满,他也一贯相信自己部下的实力。
所以陈实让所有神射手赶快行动,记住不要堆在一起。
要分散开来,让小鬼子从四面八方都感受到死亡的压力。
在67军攻击部队的前沿阵地上,出现了一些特殊的身影。
他们不像普通士兵那样猛打猛冲,而是=悄无声息地寻找着最佳的射击位置。
一个弹坑,一堵矮墙,甚至是一棵大树的枝桠。
他们手中的步枪,也大多是精心保养、加装了简易瞄准镜的好货。
七里营战场。
日军一个少佐正挥舞着军刀,声嘶力竭地指挥一挺九二式重机枪向冲锋的中国士兵射击。
“哒哒哒!哒哒哒!”
机枪喷吐着火舌,压制得一个排的67军战士抬不起头。
就在这时。
“砰!”
一声与其他杂乱枪声截然不同的、清脆而精准的枪响传来。
那名日军少佐的额头上瞬间多了一个血洞,指挥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少佐!”
旁边的副官刚惊呼出声,
“砰!”
又是一枪,副官也应声倒地。
机枪射手一愣,还没反应过来,
“砰!”
第三颗子弹精准地钻入了他的胸膛。
日军的这个重机枪阵地,瞬间哑火。
类似的场景,在整个包围圈内不断上演。
一个日军曹长刚举起掷弹筒,还没来得及装弹,就被不知从哪里飞来的子弹打穿了脖子。
一个正在用手旗指挥部队的通讯兵,刚站起来就被一枪撂倒。
甚至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用望远镜观察的日军大队长,也被一颗穿过石缝的流弹(击中了肩膀,惨叫着倒下。
日军阵地上的军官和技术兵种,遭到了毁灭性的精准打击。
基层的指挥系统迅速陷入瘫痪,各部之间联系中断,只能各自为战。
更可怕的是。
机枪和掷弹筒这些赖以支撑防线的火力点,只要一开火,很快就会招来致命的子弹。
射手接连毙命,到最后,许多日军士兵甚至不敢再去碰那些重武器。
“八嘎!支那军的枪法……怎么会……”
一个侥幸未死的日军中尉趴在弹坑里。
看着周围不断倒下的军官和机枪手,脸上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
他感觉四面八方都是冷枪,每一个角落都可能射来夺命的子弹,这种未知的死亡威胁,比面对面的冲锋更让人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