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东北,残雪在背阴的沟壑里迟迟不肯消融,却挡不住冻土下涌动的春意。
沈阳以西的秘密靶场,铁丝网外的哨兵荷枪实弹,连飞鸟都难以靠近——这里正进行着新一军最核心的武器测试,三百辆披着帆布的钢铁巨兽整齐列阵,炮管在晨雾中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
吴邪站在观测塔上,指尖划过系统界面里“40管喀秋莎火箭炮”的参数说明:口径132毫米,最大射程8.5公里,单车载弹量40发,齐射时间8-10秒。
这些数字背后,是足以改变战场规则的恐怖火力——一辆车的齐射就能覆盖半个足球场,三百辆同时开火,足以让任何坚固的阵地化为焦土。
“揭开伪装。”吴邪的声音透过电台传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三百名炮手同时拉动帆布绳,灰褐色的篷布滑落,露出下方狰狞的武器真身。
每辆车都顶着八组五联装发射管,像钢铁刺猬竖起的尖刺,炮管指向天空的角度一致,透着肃杀的威严。
车身上新喷的军徽在晨光中闪烁,与远处的AK突击步枪生产线遥相呼应。
“检查发射诸元。”炮兵旅长的吼声在靶场回荡。
炮手们动作麻利地转动瞄准轮,炮管微微调整角度,仪表盘上的指针稳定在预定刻度。
装填手掀开弹药箱,露出里面裹着油纸的火箭弹,弹头涂着醒目的黄漆,尾翼上的编号清晰可辨——这些都是鞍山兵工厂最新量产的弹药,引信经过特殊调校,能在落地瞬间引爆。
吴邪举起望远镜,镜头里的靶区被划分成十几个方格,每个方格内都立着模拟日军碉堡的混凝土工事,旁边还停放着几辆缴获的九七式坦克,作为检验破坏力的标靶。
“试射准备,三、二、一——放!”
第一辆喀秋莎率先开火。40枚火箭弹拖着橘红色的尾焰呼啸而出,发射架剧烈后坐,车身在地面上微微震颤。
尾焰交织成的火网划破晨雾,像一群受惊的火龙扑向靶区,飞行轨迹在空中留下密集的白烟,几秒钟后,靶区传来连绵不绝的巨响。
“轰!轰!轰!”
爆炸声连成一片,仿佛天空塌陷。观测塔上的玻璃被震得嗡嗡作响,远处的柳树枝条剧烈摇晃。
烟尘弥漫中,混凝土碉堡像被无形巨手拍碎的积木,九七式坦克的炮塔被气浪掀飞,在空中翻了个跟头才重重落地。
“命中精度:偏差小于50米!”观测员的喊声带着兴奋,“碉堡损毁率100%,坦克完全解体!”
吴邪放下望远镜,嘴角扬起笑意。这只是单车试射,若是三百辆齐射,场面将何等震撼?
“全体注意,齐射准备!”炮兵旅长的声音透着激动。
三百辆喀秋莎的炮管同时上扬,炮口喷吐的热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炮手们握紧发射杆,眼神里燃烧着火焰——他们等待这一天太久了,从接收装备到秘密训练,三个月来,他们每天对着空靶练习瞄准,就是为了见证此刻的威力。
“放!”
火流同时窜出炮管,整座靶场瞬间被橘红色的光芒笼罩。
40管齐射的轰鸣汇聚成震耳欲聋的惊雷,地面仿佛在脚下颤抖,观测塔上的指针疯狂摆动。
火箭弹组成的火网遮天蔽日,尾迹交织成的白烟在天空铺展开来,像一张覆盖苍穹的巨网。
八秒后,靶区变成了一片火海。
连续不断的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将远处的积雪都震得簌簌下落。
烟尘升腾到数百米高空,形成一朵巨大的蘑菇云,在阳光下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
待烟尘稍稍散去,郊外原本布满工事的靶区已变成一片焦黑的平地,石头碎屑和坦克残骸散落得到处都是,连坚硬的冻土都被翻耕了一遍。
“覆盖面积:1.2平方公里!”观测员的声音带着颤抖,“弹药密集度:每平方米3-5发!这种强度的打击,就算是钢筋混凝土的永备工事,也撑不住一轮齐射!”
阵地上,炮手们举着钢盔欢呼,声音在炮声的余韵中显得格外响亮。
一个年轻炮手抹了把脸上的烟灰,看着远处的火海,突然想起家乡被日军烧毁的村庄,眼眶瞬间红了——有了这样的武器,再也没人能欺负中国人了。
喀秋莎的列装,比吴邪预想的还要顺利。
这些火箭炮采用通用卡车底盘,东北的军工厂早已能批量生产,维修保养极为方便;火箭弹的生产工艺相对简单,鞍山兵工厂的流水线每天能下线两千发,足够支撑三次齐射;炮手们经过三个月的训练,已经能熟练完成装填、瞄准、发射的全套流程,最快可在两分钟内完成二次装填。
“把这些宝贝分到十个炮兵团,”吴邪对炮兵旅长下令,“每个团三十辆,配属给装甲师和步兵师。告诉他们,不到关键时刻,不准动用,要让小鬼子尝尝什么叫‘火海战术’。”
“是!”旅长立正敬礼,转身时脚步都带着风。
消息严格保密,连重庆和八路军那边都没有透露。
但纸终究包不住火,一次意外的试射,让苏军察觉到了异常。
那天,一个团的喀秋莎在中苏边境进行实战演练,齐射的火箭弹越过界河,落在苏联一侧的荒地上。
正在巡逻的苏联边防军看到那片腾空而起的火海,吓得立刻向上级报告。
“是新式武器!火力密度远超我们的‘喀秋莎’!”边防军官在电报里惊呼。
这份报告很快送到斯大林的案头。看着附带的爆炸现场照片,斯大林的眉头紧锁:“中国人的武器进步太快了,必须搞清楚这种火箭炮的性能参数,必要时可以……采取特殊手段。”
苏联驻华大使馆的特工开始活跃起来,试图渗透进鞍山兵工厂,却被雷霆小队抓了个正着。
特工随身携带的微型相机里,只拍到了火箭炮的模糊轮廓,连炮管数量都没看清。
“告诉苏联人,”吴邪看着被俘的特工,语气冰冷,“东北的武器研发,是中国内政,轮不到外人指手画脚。再敢窥探,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被俘的特工被遣送回国时,每人收到了一颗火箭弹的空壳——那是吴邪的警告,也是实力的炫耀。
重庆方面也隐约听到了风声。戴笠的情报网传来消息,说新一军列装了“一种能同时发射数十枚炮弹的武器,威力极大”,但具体参数和数量一无所知。
“又是新武器……”蒋介石看着报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
他现在最怕听到“新一军”和“新武器”这两个词,每次听到,都意味着双方的差距又拉大了一截。
“委员长,要不要派人去查?”戴笠小心翼翼地问。
蒋介石摆摆手,眼神疲惫:“查什么?查了又能怎么样?我们的兵工厂连像样的山炮都造不好,就算知道了参数,也仿不出来。”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无奈,“让前线部队离东北军远点,别招惹他们。”
东北的训练场上,喀秋莎成了最耀眼的明星。
装甲师进行协同演练时,三十辆喀秋莎在坦克冲锋前进行火力覆盖,将模拟阵地炸得面目全非,坦克兵们坐在驾驶舱里,看着前方的火海,兴奋得吹起了口哨。
步兵师的演习中,火箭炮在进攻前延伸射击,为冲锋的士兵开辟出安全通道。
当士兵们踩着焦黑的土地冲向“敌军”阵地时,连脚步都变得格外坚定。
吴邪偶尔会去炮兵团视察,看着炮手们保养武器的专注神情,心里充满了底气。
这些喀秋莎,将是后面执行“新作战计划”的杀手锏——无论是面对日军的坚固防线,还是可能出现的边境摩擦,都能提供压倒性的火力支持。
“军长,您看这威力,开春入关时,给小鬼子来一轮齐射,保管他们魂飞魄散!”一个炮手笑着说,他和大多数人一样,以为这些武器是为入关准备的。
吴邪笑了笑,没有解释,他走到一辆喀秋莎旁,手指拂过冰冷的炮管,上面还残留着射击后的余温。“好好练,”他轻声说,“很快,你们就会用得上了。”
夕阳西下,喀秋莎车辆排列成整齐的方阵,炮管在余晖中泛着暗红色的光泽,像一头蛰伏的巨兽,等待着咆哮的时刻。
远处的草原已经泛绿,草芽在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吴邪站在方阵前,望着西北方向的天际线。
那里,外蒙古的草原正在等待春天,等待着这支钢铁洪流的到来。
他知道,当喀秋莎的火龙划破草原的黎明,那片被分离的土地,终将在烈焰中回归祖国的怀抱。
夜色渐浓,靶场的灯火次第亮起,照亮了炮管上反射的星光。
吴邪转身离开,身后传来炮手们校准武器的口令声,清脆而坚定,像在为即将到来的胜利倒计时。
那一天,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