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瓦窑村的篱笆，吴邪就站在了打谷场中央，手里攥着张泛黄的纸——那是连夜拟好的五营编制名单。
风卷着露水打在他袖口，他清了清嗓子，声音穿透晨雾：“都过来！今天有大事要办！”
各营的人很快聚拢，赵龙拄着拐杖站在一营队伍最前，伤腿还没好利索，却把腰杆挺得笔直；二营的张浩叼着根草，手里转着枪，眼神却透着认真；三营刘兵和四营刘毅挨着，正低声议论着什么，看到吴邪看过来，立刻收了声。
“姚青山！”吴邪扬声喊。
姚青山从人群里走出，军装扣子扣得一丝不苟，脸上还有点没消的淤青——那是上次训练时被枪托磕的。“到！”
“从今天起，你任五营营长。”吴邪把名单递过去，“一到四营各抽一百人，凑齐五营的底子，这是名单，去点人吧。”
姚青山接过名单，指尖在“五营”两个字上顿了顿，猛地立正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赵龙在一旁咧嘴笑：“老姚，以后可得多照顾着点我一营的弟兄啊！”
他身边的兵们也跟着起哄，打谷场上顿时热闹起来。
张浩用胳膊肘撞了撞刘兵：“看老姚那紧张样，跟娶媳妇似的。”
刘毅接话：“可不是嘛，五营可是咱的尖刀营，担子重着呢。”
正闹着，杨副团一瘸一拐地走过来，裤腿上还缠着绷带，却举着把大刀晃了晃：“吴邪，可别忘了我，腿早好利索了，这次行动必须算我一个！”
吴邪皱眉：“医生说你还得养半个月……”
“养啥养！”杨副团把刀往地上一顿，再养下去骨头都锈了！上次你们去江湾，我就没跟上，这次说啥也得带上我！他拍着胸脯保证，不拖后腿，还能给你们当个排头兵！
正说着，侦察兵小李连滚带爬地冲进来，帽子都跑歪了：“团长！不好了！江湾方向发现日军大队，看人数得有一个大队！附近没见其他友军！”
打谷场上的笑声瞬间消失，空气一下子凝重起来。
吴邪接过小李递来的地图，手指在江湾位置重重一点：“一营留下守村子，赵龙，你带弟兄们加固工事，看好家。”
赵龙急了：“团长！我也能去！这点伤不算啥！”
“服从命令！”吴邪眼神一厉，这里是根基，必须守住。
他转向其他人，“二、三、四、五营，立刻集合！带足弹药，轻装出发！杨副团，你……”
“别想丢下我！”杨副团抢先按住刀柄，我熟江湾地形，能当向导，你敢不带我，我就自己跟上去！
吴邪看着他眼里的倔劲，终究点了头：“行，跟上可以，但必须听指挥，不许莽撞。”
队伍很快整装完毕，四个营的士兵背着枪，悄无声息地往江湾摸去。
杨副团走在最前面，脚步虽还有点瘸，却比谁都快，嘴里还念叨着：“前面那片芦苇荡适合埋伏，左边是陡坡，右边是水洼，鬼子要是走中间……”
吴邪跟在他身后，听着他熟门熟路地分析地形，心里踏实了不少。
姚青山带着五营的新兵跟在最后，时不时低声提醒弟兄们：“检查弹匣！子弹上膛！脚步轻点！”
走了一个多时辰，前方的芦苇荡越来越密，小李突然打了个手势，所有人瞬间蹲下。
他指着前方：“鬼子就在前面，大概还有两里地，正慢悠悠地往这边挪呢！”
吴邪趴在芦苇丛里，透过缝隙望去，果然看到黑压压的日军正沿着土路行进，刺刀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他回头打了个手势：二营左，三营右，四营断后，五营随我正面突击！杨副团，你带一队人守住侧翼陡坡，别让鬼子钻空子！
杨副团眼睛一亮，握紧了手里的大刀：“得嘞！保证让他们有来无回！”
芦苇被风吹得沙沙响，掩盖了士兵们调整呼吸的声音。
姚青山抹了把额头的汗，低声对身边的新兵说：“别怕，跟着我，听枪声行事！”
新兵们攥紧了枪，眼里虽有紧张，却没一个后退的。
吴邪看了眼手表，指针慢慢指向九点。
他深吸一口气，握紧了腰间的手榴弹，只等日军走进那片芦苇环抱的狭窄路段——那里，将是鬼子的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