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散尽时,砖窑厂的阵地上弥漫着浓重的硝烟与血腥气。
吴邪蹲在一截断裂的窑壁后,用刺刀小心翼翼地挑开日军军靴上的鞋带——这是从昨天战死的日军军官脚上扒下来的,皮质还算完好,正好可以给缺鞋的小石头穿。
“团长,侦查兵回来了!”通讯兵小李的声音带着异样的激动,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过来,军帽都跑歪了,山田螺口……山田螺口自杀了!
吴邪的手顿了顿,抬起头,晨光透过窑壁的缝隙照在他脸上,能看到眉宇间尚未褪去的疲惫。“确定吗?”
“确定!”小李咽了口唾沫,语速飞快,侦查兵在前面三里地的破庙里看到的,那是日军的临时指挥部,山田螺口用指挥刀捅了自己的肚子,尸体都凉透了!旁边还留了封绝命书,说没脸见天皇……
杨森拄着拐杖走过来,听到这话,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这老鬼子,倒是还有点武士道精神。”
“不是精神,是绝望。”吴邪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尘土,一个旅团打剩不到千人,最后连他自己都得自杀谢罪,这就是侵略者的下场。,望向日军撤退的方向,剩下的残兵呢?
“跑了!”小李接口道,一个少佐带着剩下的几百人,正朝着吴淞口的方向跑,看样子是想退回军舰上!
吴邪拿起望远镜,镜头里果然能看到远处的土路上,一群溃兵正仓皇逃窜,队伍拉得老长,像一条被打断了脊梁的蛇。
他们丢盔弃甲,有的甚至扛着抢来的包裹,早已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不能让他们跑了。”吴邪放下望远镜,眼神锐利起来,让他们跑回吴淞口,就等于给日军报信,咱们接下来的日子就难了。
“我带人去追!”赵龙第一个站出来,他的伤腿还没好利索,却拍着胸脯,一营还能战斗的弟兄还有两百多,保证把这群狗娘养的全收拾了!
“我跟你去!”马德山拎着机枪站过来,身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却咧着嘴笑,正好让新兵们练练手,省得以后见了鬼子还发怵。
吴邪摇摇头,你们留下守阵地,处理伤员和牺牲的弟兄,他看向刘毅和姚青山,四营和五营的弟兄们,谁还有力气?
“俺们有力气!”刘毅和姚青山齐声应道,四营和五营的伤亡相对较轻,还有四百多能战斗的战士。
“好。”吴邪点头,刘毅带四营从左侧迂回,绕到他们前面堵截;姚青山带五营从右侧追击,保持距离,别让他们回头反扑;我带通讯兵和警卫班跟在中间,随时接应。记住,尽量抓活的,留几个舌头问话。
“是!”
队伍很快集结完毕,四营的战士们轻装上阵,只带了冲锋枪和手榴弹,猫着腰钻进左侧的树林,身影很快消失在晨雾中,五营则沿着土路,不紧不慢地跟在日军后面,时不时放几枪,惊扰对方的阵脚。
吴邪带着通讯兵和警卫班,骑马跟在中间,战马踩在布满弹壳和碎骨的土地上,发出“咔嚓”的轻响。
他回头望了一眼砖窑厂,那里的断壁上还插着铁拳团的旗帜,在晨风中猎猎作响,像一个沉默的守护者。
“团长,您看!”警卫班的战士指着前方,日军的溃兵队伍突然乱了起来,显然是发现了身后的追兵。
那个领头的少佐拔出指挥刀,大喊着让队伍加快速度,却没人听他的——溃兵们只想快点逃到吴淞口,远离这片死亡之地。
姚青山见状,下令加快追击速度。五营的战士们分成小队,像狼群一样包抄过去,时不时从侧翼射出一排子弹,放倒几个跑得慢的日军,进一步瓦解对方的士气。
一个日军士兵实在跑不动了,瘫坐在地上,抱着头瑟瑟发抖。
五营的战士冲上去,用枪指着他的脑袋,缴枪不杀!那士兵连忙扔掉步枪,举起双手,嘴里叽里呱啦地求饶。
这样的场景不断上演,日军的队伍越来越涣散,不少人开始掉队,要么被俘虏,要么被打死。
那个少佐气得哇哇大叫,却毫无办法,只能挥舞着指挥刀,逼着身边的士兵继续跑。
前面的树林里突然响起枪声,紧接着传来日军的惨叫声。
吴邪知道,是刘毅的四营到位了,他拍马加速,很快赶到前面,只见四营的战士们正从树林里冲出来,与日军展开激战。
日军被前后夹击,顿时慌了神,有的想往树林里钻,被四营的战士打了回去;有的想往土路回撤,又被五营的火力压制,很快,剩下的一百多日军被压缩在一片开阔的稻田里,成了瓮中之鳖。
“放下武器!缴枪不杀!”吴邪用日语大喊,声音在晨雾中回荡。
日军面面相觑,没人敢动。
那个少佐还想负隅顽抗,举起指挥刀就要冲锋,却被吴邪一枪打中手腕,指挥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八嘎!”少佐捂着流血的手腕,眼神怨毒地瞪着吴邪。
“把他带走。”吴邪对战士们说,其他人,愿意投降的,优待俘虏;负隅顽抗的,就地解决。
大部分日军选择了投降,他们扔掉武器,双手抱头蹲在地上,脸上满是绝望,只有十几个死硬分子,还想反抗,被四营和五营的战士们一阵扫射,当场毙命。
战斗很快结束,稻田里到处都是日军的尸体和武器,俘虏们被集中起来,由战士们押着往砖窑厂走去。
那个少佐被反绑着双手,踉踉跄跄地跟在后面,嘴里还在不停地咒骂。
吴邪站在稻田边,望着吴淞口的方向。
那里隐约能看到日军军舰的桅杆,像一根根毒刺,扎在这片饱受蹂躏的土地上。
他知道,山田旅团的覆灭只是暂时的胜利,日军还会派来更多的部队,战争还远远没有结束。
但他回头看了看身边的战士们,刘毅和姚青山正指挥着清理战场,四营和五营的弟兄们脸上虽然疲惫,却带着胜利的喜悦。阳光渐渐驱散晨雾,照在他们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回营。”吴邪调转马头,朝着砖窑厂的方向走去。战马的蹄声在寂静的田野里格外清晰,像在宣告着这场追击战的胜利,也像在预示着未来更多的战斗。
砖窑厂的旗帜还在风中飘扬,那里有他们的伤员,有牺牲弟兄的遗体,有需要他们守护的阵地。
无论前路多么艰难,只要弟兄们还在,这面旗帜就不会倒下。
吴邪握紧了腰间的驳壳枪,目光坚定。他知道,他们的路,还得一步一步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