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颗魔子本源所化的魔珠,蕴含的能量竟如此精纯……”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多杀几个魔子了。”
这个念头带着杀意一闪而过。
但她很快便清醒。
魔族接连折损两位魔子,高层绝非庸碌之辈,此刻必然已将剩余魔子严密保护。再想得手,恐怕……难呀。
叶雪也就想一想。
她压下心绪,让分身们继续汲取魔晶能量巩固修为,自己则趁此间隙,将心神沉入系统空间中。
之前没来得及,现在她才想起清点一下此次魔神宝库之行的收获。
各类琳琅宝物,已经被凕夜整理出来放进一个个格子里。五光十色得到宝光,几乎晃花了叶雪的眼。
也让叶雪终于想起了那件被血魔神格外惦记的东西。
“凕夜。”她轻声唤道,手中随即多出一个看似朴拙的土坛,“这泥巴……究竟有何神异之处?”
她翻来覆去地端详,怎么看都像是再普通不过的黄土。
但是叶雪却记得,血魔神的宝库里其余东西都没有禁制的保护,就只有这平平无奇的土坛有禁制的保护。
“这是息壤。”
“啊?这就是息壤。”
叶雪记起来了,血魔神见到她的第一眼,就是向她讨要息壤。只是那时候她没有在意。
“但是息壤,那不是神话故事里的东西吗?”
《山海经·海内经》有载:洪水滔天,鲧窃帝之息壤以淹洪水。
传说中,此土能自行生长,永不耗减,大禹曾凭它治理滔天洪水。
手中的黄土,当真与那上古神物有关?
还是说,只是恰巧同名?
“此为万物之土,能孕育诸天万灵。”凕夜的声音适时响起,解开了她的疑惑。
叶雪眼睛一亮,立刻苍蝇搓手:“那能种出黄金吗?”
既然都是异能者了,想象力总要大胆一点嘛。
凕夜:……
你确实挺大胆的,就是大得过分离谱了……
“……不能。”
“那种魔珠总可以吧?”叶雪还不死心,“要是真能种,我就能吸一个扔一个,实现修炼资源自由了!”
虽然她从来就没缺过资源。
凕夜沉默了片刻,给出提议,“你可以用它来种世界树。”
“你之前抽到过那颗种子。”
叶雪一怔,记忆里早没有这件事的踪迹。
实在是,上次抽奖时,凕夜给的好东西太多,这颗不起眼的种子早已被淹没在众多珍宝之中。
叶雪翻找了好一会儿,才从角落里将这颗种子找出来。
说是种子,倒更像一颗浑圆温润的玉珠,表面流转着若有若无的混沌气息,仿佛蕴藏着某个未开启的宇宙。
种子入手温润,甫一现身,磅礴的生命气息便如潮汐般涌来,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变得清新甘甜。
叶雪掂了掂这颗奇特的种子,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怎么种?直接埋起来就行?”
“嗯。”
凕夜微微颔首,随即补充道,“不过,在埋下之前,你需要先将其炼化。”
说着,他指尖在空气里轻点,一道幽光没入叶雪眉心,“我将炼化之法传给你了。”
“未经炼化的种子固然也能生长,但谁也无法保证,成长起来的世界树之灵,会不会滋生异心。”
他不希望叶雪身边存在任何不安定的因素。
世界树比之天地至宝还要更高一个等阶。
之所以之前任由叶雪随意堆放,那是因为……若无特定条件,世界树种子绝无可能生根发芽。
它必须扎根于传说中的息壤,还需以混沌本源之气浇灌。
连凕夜也未曾料到,叶雪竟能在魔界寻到息壤这等上古神物。
至于混沌之气,他自身便具备。
如此一来,世界树种子真有可能在叶雪手中焕发生机。
等到世界树种子成长起来,便是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只要叶雪能彻底掌控它,待她晋升神级,便可借助世界树源源不断衍生的道运进行修炼。
将世界树种于自身神国,更能使其自行演化大道,无需她再耗费漫长岁月苦苦参悟。
一株培育成形的世界树,其价值足以令诸天强者疯狂争夺。
因此,当务之急,是让叶雪尽快完成炼化。
一旦炼化,便无人能夺走,即便是他自己也不行。
而且,若是叶雪陨落,这株世界树也会随之湮灭。
“好。”叶雪连忙点头。
谁也不喜欢,自己倾尽心血培育的至宝,最终却为他人做了嫁衣。
接收完炼化法门,叶雪随即查看了飞行器的航行线路。光幕上显示,距离抵达天启学院还有一段不短的时间。
时机正好。
于是,当即就握着世界树的种子盘膝坐下。
凝神静气。
运转《正一道诀》与《无上魔功》,将神识化作细流,缓缓浸入种子核心。
炼化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
她的神魂印记,深深烙印在种子本源核心上。
一种微妙的联系,在她与这沉睡的种子之间建立成型。
只是因为种子还没有发芽,这份联系还很微弱。
飞行器平稳地停靠在天启学院的专用泊位上。
原来在她炼化世界树种子的时候,她已经抵达了学院。
当叶雪抱着土坛走下飞行器时,望着眼前熟悉又有点陌生的景象,竟有一瞬的恍惚。
见过了天渊边境的尸横遍野,发现……还是学院好。
叶雪先回到了寝室。
阿楠依旧安静地躺在床榻上,面容平和,仿佛只是沉沉睡去。
但这一次,叶雪察觉到阿楠身上有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一丝冰冷、腐朽,带着万物终结意味的死寂之气如同无形的极薄轻纱,若有若无地萦绕在阿楠周身。
这股力量极其阴寒且强大,带着一种“不可直视,不可言说”的威严。
“是冥神的力量。”凕夜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给叶雪解答了疑惑。
“因为你炼化了世界树种子,对神明层次的气息感知更为敏锐了。冥神执掌死亡,其气息天然会让生者感到排斥与不适。”
那是活人蓬勃的生气与冥界死寂气息之间的天然排斥。
“原来如此。”
听到凕夜的解释,叶雪心中稍安。
毕竟那是阿楠,她相信阿楠绝不会伤害自己。
她默默上前,替阿楠掖了掖被角,静静凝视片刻,方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