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的水流带着星砂筏驶入记忆回廊,两侧的水壁突然亮起,先民的记忆如画卷般铺展开来。最古老的画面里,洪荒还是片混沌,建木的第一缕嫩芽从地脉中钻出,煞渊巨木的藤蔓则在阴影中悄然生长,两者的根须在地下交织,竟孕育出颗黑白相间的种子 —— 那是噬星兽的初代形态。
“原来……” 林越的破妄诀与水壁产生共鸣,红晶的光芒与画面中的种子同步闪烁,“双木与噬星兽真的同源。”
赤牙的九尾金纹突然缠上他的手腕,少年的声音带着颤抖:“我的神魂…… 好像被拉进画面里了。” 第九条尾巴的星图印记与水壁上的先民文字重合,“他们在说‘共生契约’。”
星砂筏前方的水面突然升起道水门,门后传来嘈杂的人声。众人穿过水门,发现自己站在处先民议事厅里,数十位祭司围着个巨大的星图沙盘,沙盘中央的 “洪荒” 二字正被煞力侵蚀。
“必须启动‘噬星计划’。” 为首的白胡子祭司用木杖指向沙盘,“让双木之力与噬星兽融合,培养出能吞噬煞力的守护者。”
右侧的黑衣祭司立刻反驳:“太冒险了!噬星兽的本性是掠夺,一旦失控,整个洪荒都会被吞噬!”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 白胡子祭司的木杖重重敲击地面,“宇宙中的煞兽潮还有百年就会抵达,难道让我们坐以待毙?”
林越的破妄诀扫过议事厅的梁柱,发现这些记忆并非单纯的回放 —— 祭司们的目光会偶尔转向他们,黑衣祭司的袍角甚至扫过石勇的铜斧,留下道虚幻的水痕。“这些不是普通的记忆,是先民残魂构建的‘意识投影’。”
“他们能看见我们?” 苏清瑶的拂尘警惕地扬起,清心咒的金光在周身流转,“洛璃说的第二重幻境,难道是让我们参与先民的决策?”
话音未落,白胡子祭司突然转向林越:“双木宿主,你来评评理。是该冒险培养噬星兽,还是死守洪荒等待灭亡?”
石勇抢先开口:“俺觉得白胡子老头说得对!就像俺爹常说的,矿洞塌了就得炸出条新通道,等着只会被埋死!”
“鲁莽!” 苏清瑶立刻反驳,“守护不是死守,但也不能拿苍生当赌注!” 她看向黑衣祭司,“或许可以找到第三种方法,既不用融合噬星兽,又能对抗煞兽潮。”
黑衣祭司突然笑了:“小姑娘说得好。当年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偷偷留下了‘后手’。” 他的身影逐渐变得透明,“就在星舰坟场的‘禁忌档案室’,那里藏着不用噬星兽也能净化煞力的方法……”
话未说完,整个议事厅突然剧烈震颤。白胡子祭司的木杖化作道金光,击中黑衣祭司的虚影:“叛徒!你竟敢私藏禁忌知识!”
黑衣祭司的虚影在金光中消散,只留下句回荡的呐喊:“记住,星图三钥的真正作用,是销毁噬星兽的控制核心……”
记忆画面如潮水般退去,星砂筏重新驶入暗河。赤牙的九尾金纹黯淡了许多,水精令的光芒也变得微弱:“刚才那个黑衣祭司,他的神魂波动和我的星图印记完全一致。” 少年的声音带着疲惫,“他是九尾一族的先祖。”
林越的红晶突然发烫,段新的记忆碎片涌入识海:黑衣祭司在星舰坟场的档案室里,将块刻着九尾印记的金属板藏进墙壁,墙壁上的星图纹路与赤牙的第九条尾巴完全吻合。“禁忌档案室的入口,需要用你的星图印记才能打开。”
“这就是洛璃说的‘分不清自己是谁’?” 鲛珠的水镜映出众人的倒影,每个人的影子里都混着刚才先民祭司的轮廓,“我们的意识正在被记忆同化。”
石勇突然指着前方:“快看,前面有光!”
暗河的尽头是座巨大的水幕,水幕中漂浮着块菱形的星图碎片 —— 正是洛璃说的第一块星图三钥。但碎片周围,盘旋着数十条由幻水组成的蛇形怪,怪的额头上都刻着星骸卫的青铜徽记。
“是星骸卫的幻水投影!” 苏清瑶的拂尘化作道金鞭,“看来苍烨也能影响记忆回廊,他不想让我们拿到碎片!”
赤牙的九尾金纹突然暴涨,水精令的光芒重新亮起:“我的先祖既然留下了线索,就不会让我们无功而返。” 第九条尾巴的星图印记射出金光,击中条蛇形怪,怪的身体瞬间化作星图纹路,“它们怕我的星图印记!”
林越的红晶同时飞出,绿黑光芒与赤牙的金光交织成网:“石勇,刚力掩护!苏清瑶,清心咒稳住水幕!鲛珠,水镜定位碎片的能量节点!”
石勇的铜斧劈出金银光带,将蛇形怪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去;苏清瑶的吟唱声让水幕的波动稳定下来,星图碎片不再晃动;鲛珠的水镜投射出碎片的内部结构,最核心的位置有个与林越青铜碎片吻合的凹槽。
“就是现在!” 林越的灵丝缠住星图碎片,破妄诀的光芒注入凹槽。青铜碎片与星图碎片嵌合的瞬间,所有蛇形怪突然停住动作,身体化作漫天水露,在水幕上凝成行字:“苍烨知道禁忌档案室的位置,他在等你们自投罗网 —— 紫萤留。”
“紫萤?” 赤牙的九尾金纹微微一颤,“她为什么要帮我们?”
星图碎片落入林越手中,表面的纹路突然亮起,与暗河的水纹连接,形成幅完整的星图。悬圃的位置标注着个闪烁的红点,旁边写着 “记忆回廊的尽头,是星舰坟场的入口”。
“看来我们得去星舰坟场了。” 林越将碎片收入怀中,红晶的光芒与碎片产生共鸣,“黑衣祭司的禁忌知识,很可能就是破解双木反噬的关键。”
赤牙的水精令突然裂开道缝,少年的脸色变得苍白:“洛璃的镇魂水快失效了。记忆回廊的残魂开始影响我的神智,再不走,我可能会被同化。” 第九条尾巴的星图印记闪烁不定,隐约浮现出黑衣祭司的面容。
暗河的水流在此时转向,星砂筏顺着水流加速前进。水壁上的记忆画面变得越来越混乱,先民与噬星兽战斗的场景中,开始混入星骸卫的身影,玄空子的拐杖甚至与白胡子祭司的木杖重叠在一起。
“这些记忆在被篡改。” 苏清瑶的清心咒吟唱得越来越快,“有人想让我们相信,星骸卫是先民的继承者。”
林越的破妄诀穿透混乱的画面,突然在幅星舰起飞的画面中停住:星舰的舱门上,刻着与玄天宗禁术库相同的徽记。“原来玄天宗的前身,是支持培养噬星兽的那派先民后裔。” 他的目光变得凝重,“玄空子的野心,可能不止是控制噬星兽,而是想完成先民未竟的‘星际扩张计划’。”
星砂筏冲出暗河的瞬间,刺眼的阳光扑面而来。眼前不再是幽暗的回廊,而是片布满星舰残骸的荒原 —— 星舰坟场到了。最远处的 “墟号” 先锋舰残骸上,站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紫萤。
她的星砂在身前凝成个箭头,指向 “墟号” 的入口:“禁忌档案室就在里面,但玄空子的人已经到了。” 她的目光落在赤牙身上,星砂微微波动,“小心点,里面的机关对九尾一族有特殊感应。”
赤牙的九尾金纹突然绷紧,第九条尾巴的星图印记与紫萤的星砂产生微妙的共鸣:“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对星舰坟场这么熟悉?”
紫萤的嘴角勾起抹复杂的笑容:“等你们活着从档案室出来,或许我会告诉你。” 她的身影突然化作星砂消散,“记住,档案室里的‘真相’,可能比幻境更伤人。”
“墟号” 先锋舰的舱门在此时缓缓打开,里面漆黑一片,隐约能看见闪烁的红光,像是无数双窥视的眼睛。林越握紧手中的星图碎片,红晶的光芒照亮了前路:“不管真相是什么,我们都得去面对。”
石勇扛着铜斧,刚柔珠的光芒在掌心流转:“管他什么机关,俺的铜斧都能劈开!”
苏清瑶的拂尘与玉佩同时亮起,清心咒的金光在舰门口形成道屏障:“至少我们知道了玄空子的真面目,这趟记忆回廊没白来。”
鲛珠的水镜悬浮在前方,镜中映出档案室的大致轮廓:“里面有很强的煞力波动,和噬星兽幼虫的气息很像。”
赤牙的九尾轻轻摆动,水精令的光芒虽然微弱,但星图印记却前所未有的明亮:“我的先祖不会骗我。禁忌档案室里的知识,一定能解开所有谜团。”
五人相视一眼,同时踏入 “墟号” 先锋舰的舱门。黑暗中,传来齿轮转动的声音,像是某种古老的机关被激活。林越的破妄诀在此时捕捉到段微弱的能量波动,与记忆回廊中黑衣祭司的气息完全一致 —— 他们离真相,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