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圃外围的雾河尽头,是片泛着幽蓝微光的沼泽。水面漂浮着半透明的莲叶,叶心凝结的露珠坠落时,竟在空中折射出与赤牙星图印记相似的纹路。林越的红晶贴近水面,光纹突然泛起涟漪,沼泽深处传来孩童般的嬉笑声,却分不清来自哪个方向。
“是迷雾泽的‘幻水’。”苏清瑶的拂尘在水面轻点,清心咒的金光刚触到涟漪就被扭曲,“古籍记载,水精族能操控幻水编织记忆幻象,善意的考验会显化心底执念,恶意的则会直接吞噬意识。”她突然按住袖口,那里的玄天宗令牌正在发烫,“有同门的气息靠近,是凌虚子的‘玄冰诀’——守旧派追来了。”
赤牙的九尾金纹突然指向沼泽中央的枯树,树影里隐约有个绿色身影。少年刚要迈步,脚下的幻水突然化作流沙,将他的脚踝牢牢锁住。流沙中浮现出无数双金色狐眼,与记忆中“九尾一族被星骸卫围剿”的画面重叠,第九条尾巴的星图印记剧烈灼烧:“它们在放大我的恐惧!”
石勇的刚柔珠化作银甲裹住赤牙的小腿,柔力顺着幻水逆流而上,竟在水面冻出层薄冰:“娘的,这水还能模拟记忆!俺好像看到矿灵族的兄弟被煞力污染,正在啃食矿脉……”他突然甩头,刚力震碎冰面,“是假的!矿灵族的共生术能净化煞力,绝不会变成这样!”
林越的破妄诀穿透幻水,发现水底沉着无数先民的青铜镜碎片。碎片反射的光芒并非来自阳光,而是沼泽深处的“记忆光源”——每个碎片都是个独立的幻象发生器,通过水纹共振形成整体迷局。“清瑶,用清心咒锁定所有碎片的共振频率!”他突然指向赤牙脚下的流沙,“那里的碎片在重复播放同一画面,是破绽!”
苏清瑶的拂尘挥洒出扇形金光,清心咒如音波般扫过水面。幻水剧烈翻腾,青铜镜碎片的倒影中,果然有块碎片的画面始终不变:九尾狐族在祭坛献祭,星图印记被刻在噬星兽的头骨上。“这不是赤牙的记忆!”她指尖掐诀,金光凝成细针,精准刺入那块碎片,“是有人故意植入的伪记忆,想篡改他对星图的认知!”
“小丫头片子有点本事。”沼泽中央的枯树突然开口,绿色身影从树影中走出——那是个穿着荷叶裙的少女,发丝上缀着幻水凝成的水珠,瞳孔是流动的蓝绿色,“可惜你们破错了局。”她轻踩水面,所有青铜镜碎片突然转向,反射的光芒在半空组成完整的星图,“这不是考验,是筛选——能看懂星图与噬星兽关系的人,才有资格见水精族族长。”
赤牙的九尾金纹与空中星图产生共鸣,第九条尾巴突然浮现出段从未见过的铭文:“‘以尾为钥,以血为祭,双木共生,噬星可御’……”少年的瞳孔骤缩,“传承记忆里的断句错了!不是‘御噬星’,是‘噬星兽可被双木之力驾驭’!”
“总算有个不蠢的。”绿衣少女(洛璃)突然抬手,幻水化作水墙挡住身后袭来的冰箭。凌虚子的身影在雾中显现,玄冰诀冻结的沼泽表面,守旧派弟子正结成阵法,“玄天宗的小叛徒,勾结双木宿主私闯昆仑,就不怕宗主废了你的修为?”
石勇的刚柔珠突然飞向凌虚子,金银光芒在冰面炸开。守旧派弟子的阵法出现缺口,却见凌虚子袖袍一挥,冰箭化作冰链,竟能吸收刚柔珠的能量:“刚柔术?原来是黑石山脉那群矿灵杂种的后裔,难怪会和妖孽为伍。”
洛璃突然嗤笑一声,指尖轻点水面。凌虚子脚下的冰面瞬间化作幻水,玄冰诀冻结的能量反噬自身,让他半个身子陷入冰与水的混沌:“星骸卫的狗腿子,以为借了玄天宗的势就能撒野?”她的瞳孔闪过冷光,“水精族与先民有约,昆仑墟的事,轮不到外人指手画脚。”
林越的红晶突然与空中星图的双木纹路重合,绿黑光芒注入幻水。青铜镜碎片的幻象全部消散,露出沼泽底部的地脉枢纽——那里插着三枚青铜钥,与星图的三个缺口完全吻合。“星图三钥!”他刚要伸手,却被洛璃的水墙拦住。
“急什么。”洛璃的指尖划过水面,地脉枢纽的钥孔突然浮现出噬星兽的虚影,“想拿钥匙,得先回答一个问题:先民为什么要让九尾族与噬星兽签订契约?”她的目光扫过众人,“答不对,你们就永远留在幻水里,当青铜镜的新碎片。”
赤牙的九尾金纹突然发烫,星图印记中闪过先民与噬星兽对峙的画面:一边是枯萎的建木,一边是暴走的星兽,中间站着手持双木权杖的长老。少年的呼吸急促起来:“是……是为了平衡!建木吸收太多生机导致宇宙失衡,需要噬星兽的寂灭之力中和,九尾族是两者的调和者!”
洛璃的瞳孔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水墙散去:“算你蒙对了。”她跃上地脉枢纽,拔出其中一枚刻着水纹的铜钥,“这枚‘水钥’可以暂时稳定幻水迷局,但星骸卫已经在破解另外两钥的封印——他们想放出被地脉锁住的初代噬星兽。”
凌虚子趁机挣脱冰与水的混沌,玄冰诀在掌心凝成冰球:“妖女胡说八道!星骸卫是来净化昆仑墟的煞力,倒是你们水精族,藏着噬星兽的秘密不报,居心叵测!”他突然将冰球掷向洛璃,却被林越的红晶挡住——绿黑光芒与冰球碰撞,竟在半空开出朵冰绿相间的花。
“是能力共振!”苏清瑶的拂尘护住赤牙,“林越的双木之力与凌虚子的玄冰诀本是相克,却在幻水中形成了新的平衡态,这说明……”
“说明昆仑墟的规则,和外面不一样。”洛璃把玩着水钥,突然指向沼泽深处,“想知道更多,就跟我来。不过提醒你们,水精族的领地,可比幻水迷局危险十倍——那里的幻水,能让死人开口说话。”
赤牙的九尾金纹突然指向凌虚子逃走的方向,星图印记上的光点变成了警告的红色:“他去了悬圃核心,那里有第二个子阵!”少年看向林越,“追吗?”
林越望着地脉枢纽中剩下的两枚铜钥,红晶的光芒与洛璃手中的水钥产生共鸣:“先搞清楚星骸卫的真正目的。洛璃,带路——但如果水精族想打三钥的主意,我们的合作随时结束。”
沼泽深处的雾气再次凝聚,这一次,幻水折射的不再是幻象,而是昆仑墟更古老的秘密。洛璃的身影在雾中忽隐忽现,水钥的蓝光照亮了她嘴角的神秘笑容,像在说:好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