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法阵尚未完成前,一些人被割断脚筋,丢在冰冷的地上,眼睁睁看着亲人被虐杀、内脏被掏出,在极致的恐惧和绝望中慢慢流血而死。信徒似乎能从这种弥漫的恐惧和痛苦中汲取力量,他黑袍下的身躯随着每一声濒死的哀嚎而微微震颤,发出满足的、低沉的非人嘶鸣。
他并非简单地取走生命,而是系统地亵渎生命的每一个象征。撕开孕妇的腹部,将未成形的胎儿连同脐带一起扯出,摆放在母亲空洞的腹腔上。
将老人的头颅塞进年轻人的胸腔。用孩童的肠子编织成亵渎的绳索。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对生命本身最深刻的嘲弄和玷污。
杀死每一个受害者时,信徒口中都念诵着污秽拗口的邪神祷文。他的指尖会蘸取受害者温热的鲜血,在他们额头或胸口刻画一个扭曲的、仿佛在燃烧的黑色印记。
这个印记不仅仅是为了标记,更像是一个锚点,在受害者灵魂脱离躯壳的瞬间,将其强行禁锢、扭曲、撕碎,化作纯粹而污浊的能量流,汇入他脚下的血之法阵。祭坛上那些颅骨空洞的眼窝中,似乎有极其微弱的、充满无尽痛苦的灵魂残火在闪烁、熄灭。
当他捧着那颗还在微弱搏动的婴儿心脏走向颅骨祭坛时,整个法阵亮了起来。不是圣洁的光,而是污秽的、暗红色的、仿佛凝固血浆般的光芒。
血液在沟壑中加速流动,发出汩汩的、如同吞咽般的声音。他将那颗小小的心脏放在祭坛最高处的一个头骨顶门之上,用自己尖利的指甲划开手腕,让浓稠发黑、带着硫磺气息的血液滴落在心脏和祭坛上。
刹那间,天空似乎更暗了。
并非乌云蔽月,而是光线本身被某种存在吞噬。一个无法形容其形态、只能感受到其庞大、冰冷、充满贪婪与毁灭意志的“注视”降临了。
虚空之中,仿佛有无数亵渎的呓语同时响起,又像是亿万生灵临死前的绝望哀嚎被糅合在一起。那注视聚焦在信徒和他脚下的血肉祭坛上。
此时邪神信徒高举双臂,发出不似人声的狂喜嘶吼:“吾主!血肉为祭!灵魂为飨!赐予您卑微仆从晋升之力!” 随着他的吼叫,祭坛上那颗婴儿心脏猛地爆开,化作一团粘稠的血雾。法阵中所有的血液瞬间沸腾、蒸发,形成一道粗壮的血色光柱,将信徒完全笼罩!无数扭曲的、痛苦哀嚎的灵魂虚影被强行拽入光柱,融入信徒的身体。
邪神信徒的身体在光柱中剧烈地抽搐、膨胀。黑袍被撕裂,露出下方苍白但此刻布满虬结血管和蠕动黑色纹路的躯体。
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爆响,肌肉不自然地贲张又收缩。他发出痛苦与狂喜交织的嚎叫,声音中人类的成分迅速褪去,变得更加沙哑、非人。他身上的邪恶气息如同爆炸般节节攀升,周围的空气都因这纯粹的恶意而扭曲、冻结。那些被禁锢的灵魂碎片在他体内尖啸、融合,成为他力量的一部分,也扭曲着他残存的人性。
血色光柱骤然收缩,仿佛被信徒的身体完全吸收。
他落回地面,脚下的法阵光芒彻底熄灭,只留下一片狼藉、散发着恶臭的焦黑污迹。他站在那里,身形似乎比之前更高大了一些,黑袍无风自动,周身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冰冷的五阶超凡者的威压(灵性粒子强度)——这威压中浸透了无数无辜者的血泪与绝望,是纯粹的、由献祭与亵渎铸就的邪恶力量。他兜帽下的红光更盛,缓缓扫视着这片由他亲手制造的死寂地狱,喉咙里发出低沉、满足的咯咯笑声,如同毒蛇在沙地上滑行。
村庄彻底死寂,连乌鸦都噤声飞走。只有小河的水流,依旧呜咽着,仿佛在为这片被彻底玷污的土地和无辜逝去的生命发出永恒的悲鸣。而那个新晋的五阶邪神信徒,则如同从地狱爬出的恶鬼,站在尸骸与寂静之中,感受着体内流淌的、由罪恶浇灌而成的力量。他的目光,或许已投向了更远的地方,寻找着下一个献祭场,以取悦他那贪婪的邪神主人。
天色已经昏黄,徐坚众人打算找到一处水源空旷旁边停下想休息一夜,毕竟大家都有好几天没仔细清洗一番了,有些异味,几位女性成员实在受不了这股味道。
天黑之前总算在丛林里找到一处溪流,旁边也比较空旷可以停靠马车和机械蜈蚣车。
夜里,溪流潺潺,却冲不散空气中那股铁锈般粘稠、令人作呕的浓重血腥味。
徐坚站在临时营地的边缘,眉头紧锁,远超常人的五阶感知力像无形的雷达,穿透层层密林,捕捉着几十公里外那股令人心悸的邪恶与死寂。
派出去打探周围环境的“狱狼”传回的最后一帧画面——堆积如山的扭曲尸骸、颅骨祭坛、以及那个散发着不祥红光、缓缓抬起头看向侦查机械的黑袍身影——让这位身经百战的机械之心新晋会长瞬间绷紧了神经。
“同阶…而且是刚刚完成血腥晋升的邪神信徒。”
徐坚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淬火的钢铁。他抬手,一道无形的空间涟漪闪过,匍匐在溪流对岸的“狱狼”瞬间消失,回归了“钥匙”连接的机械工厂。
“王阳、王慧、林辰、朱家兄弟,最高警戒!原地固守,保护后勤、雇主和非战斗人员!肖海、王陵,外围警戒,任何异常生物靠近,格杀勿论!”命令简洁有力,不容置疑。
“老大,你一个人去?”
血蝙蝠术士林辰,这位公会目前除徐坚外的最高战力(4阶),脸上带着担忧。那股邪恶气息,让他体内的血能都感到阵阵不适。
“同阶的邪神信徒,刚完成献祭,力量不稳定但极度疯狂。人多反而累赘。”
徐坚右手握紧了名为“砝码”的修长魔法枪械,冰冷的金属触感带来一丝安定。左手则虚按在腰间的“钥匙”枪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