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周家焦急等待了约一个小时后,小赵终于带着陈国胜安全返回。陈国胜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巴掌大小的生锈铁盒,盒口处果然封着早已干裂变色的火漆印,上面似乎还有一个模糊的图案,仔细看,像是一个简化版的、没有漩涡瞳孔的眼睛符号。
“找到了!就在储藏室最里面的旧工具箱底下压着!”陈国胜激动地将铁盒递给凌异,如释重负。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个小小的铁盒上。沈牧之在生命最后时刻托付的东西,里面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凌异小心翼翼地用匕首撬开干裂的火漆,铁盒的盖子有些紧,他用力才将其扳开。盒内没有想象中的复杂机关或更多物品,只有两样东西:一把造型非常古老奇特的黄铜钥匙,以及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泛黄的纸条。
钥匙很小,看起来像是开启某种古董锁具的,钥匙柄被铸成一个复杂的、与木牌上符号有几分神似但又不完全相同的抽象图案,透着一股神秘感。
凌异首先拿起那张纸条展开。上面是沈牧之熟悉的、略显潦草的字迹,只有短短两行:
“若见此信,吾已遭不测。”
“钥匙可启‘心痕之锁’,笔记藏于‘容器’之底,慎用之。”
心痕之锁?容器之底?
凌异和玲灵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困惑。这两个词听起来都非常抽象,不像是具体的地点或物品。
“‘心痕’……”玲灵喃喃道,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投向凌异一直戴着手套的右手,“凌老板,你手上的那个灼痕……”
凌异身体微微一震!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右手手背上那个自从灵视能力觉醒后就留下的、如同烙印般的灼痕。这个痕迹伴随他多年,平时隐藏在手套之下,他几乎已经习惯了它的存在。沈牧之生前曾多次研究过这个灼痕,称其为“天赋的印记”,但也警告过他这力量伴随的代价。
难道……“心痕”指的就是这个?
凌异脱下手套,那个暗红色的、形状不规则、仿佛被火焰灼烧过的痕迹暴露在空气中。老周和小赵是第一次见到,都露出惊讶的神色。
凌异拿起那把黄铜钥匙,犹豫了一下,尝试着将钥匙柄靠近手背上的灼痕。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当钥匙柄上那个抽象图案靠近灼痕时,灼痕竟然微微发起热来!并且,钥匙柄上的图案也似乎泛起了微光,两者之间产生了一种微弱但清晰的能量共鸣!
“果然如此!”凌异心中激动,“‘心痕之锁’……这把钥匙,是用来开启与我手上这个灼痕相关的东西的!这灼痕,不仅仅是代价,可能本身就是一个……‘锁’或者‘印记’!”
那么,“容器之底”又是指什么?沈牧之提到的“笔记”,无疑就是他最重要的研究记录,藏在一个被称为“容器”的东西的底部。
“容器……”凌异皱眉思索。沈牧之的实验室和老宅都被搜查过,如果有明显的“容器”,肯定早就被发现了。难道这个“容器”也是某种抽象的概念?或者,是一个看起来普通、但内藏玄机的物品?
他再次仔细检查铁盒,敲击盒底和四壁,确认没有夹层。线索似乎又中断了。
就在这时,一直盯着那把钥匙和凌异手上灼痕的老周,忽然开口了,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凌异,你手上的这个痕迹……还有这把钥匙的造型……我好像……在另一个案子的证物照片里见过类似的东西。”
“什么?”凌异猛地抬头。
老周快步走到书房,搬出来另一个档案箱,翻找了一会儿,抽出一张放大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犯罪现场,似乎是一个古老的祭坛之类的遗迹,已经遭到破坏。而在祭坛中央的碎石中,隐约可见一个残破的、与凌异手中钥匙柄图案有七八分相似的雕刻痕迹!
“这是五年前,邻省破获的一起盗掘古文化遗址案中拍到的。”老周指着照片说,“据专家初步判断,那个遗址可能属于一个非常古老的、崇拜‘光影’的隐秘教派。这个图案,被认为是那个教派的圣徽之一。当时没太在意,但现在看来……”
古老的教派?崇拜光影?圣徽?
凌异看着手中的钥匙,又看了看那块暗红色木牌上的符号,再联想到“蚀影”这个名称,一个模糊的猜想逐渐浮现:
难道说,“蚀影”组织的源头,可以追溯到某个古老的教派?而沈牧之的研究,或许无意中触及了这个教派的核心秘密,甚至找到了对抗他们的方法——比如这块木牌和这把钥匙?而“容器”,可能也与这个古老教派有关?
线索似乎指向了更深远的历史迷雾。想要找到“容器”和笔记,或许需要从这些古老遗迹入手。
然而,就在他们试图理清头绪时,玲灵突然脸色一白,捂住了胸口,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玲灵?你怎么了?”凌异急忙扶住她。
“我……我不知道……”玲灵的声音带着痛苦和困惑,“刚刚……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呼唤我……很遥远……很悲伤……就在……那个方向……”她伸手指向了西北方。
凌异心中一紧。玲灵的灵媒体质,似乎对与“蚀影”相关的古老事物有着超乎寻常的感应。这突如其来的感应,是福是祸?
寻找笔记的道路,似乎比想象中更加曲折和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