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五个人拿着任务书，走进分配好的排练室，林羽率先将A4纸铺在镜子前，说：“戏曲元素……我小时候学过两年京剧老生，身段或许能搭把手，但乐器演奏完全不在行。”莫轩推了推眼镜，指着任务书里的标注：“导演建议，优先考虑‘身段融合’，括号里写了‘参考昆曲水袖，或京剧亮相动作’。”
成哲突然拍手：“栖斓的现代舞，控制力那么强，试试水袖怎么样？甩袖的力度和旋转角度，说不定能带来，不一样的效果。”，栖斓咬着下唇，走到镜子前，比划了一个简单的，甩袖动作，又摇摇头说：“不行，水袖的重量，会影响原本的跳跃连贯性，而且……我连最基础的台步都不会。”
我看着任务书里的，曲目节奏表，突然想起龙华送我的星星手链链坠，在晃动时的轨迹，像极了水袖抛接的弧线。“或许可以简化身段？”我拿起一支笔在纸上画了个草图，“比如在副歌高潮部分，加入三次定点亮相：第一次用京剧的‘亮相’手势配合眼神，第二次尝试单袖甩动接旋转，第三次全队用甩袖动作，衔接队形变换。这样既保留了戏曲韵味，又不会影响，整体舞蹈的流畅性。”林羽凑过来看了看草图，眼睛一亮：“这个思路可行！我晚上找我京剧老师，要几个基础身段视频，咱们明天先从眼神和手势练起。”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是龙华发来的微信：“星辞刚吃完草莓蛋糕，现在抱着小狐狸，在托管室看绘本，很乖。你那边训练怎么样？还顺利吗？”我看着屏幕上的文字，指尖快速回复：“正在讨论二公方案，要学戏曲身段呢，等下练完给你打电话。”刚按下发送键，林羽已经打开了音响：“先把原曲跳三遍热热身，找找看，哪里能插入新动作。”音乐响起的瞬间，我把手机塞回口袋，深吸一口气，开始跟着音乐跳动起来。
三遍热身后，额角的汗水已经浸湿了鬓发。莫轩扶着膝盖喘气，眼镜滑到鼻尖：“原曲的动作密度本身就高，加三个定点亮相，意味着中间衔接要更紧凑。”成哲蹲在地上，用马克笔在地板贴纸上画队形轨迹：“第三次全队甩袖接变换时，栖斓和安安站c位，我们三个从两侧包抄，形成扇形阵列，这样视觉冲击力强。”栖斓把矿泉水瓶当“水袖”比划着：“单袖甩动接旋转那个动作，能不能把旋转角度从720度减到540度？留半秒调整呼吸，刚好能接上后面的动作。”我点头：“可以试试，等下分段扣动作时重点练这个衔接。”
林羽突然举起手机：“我老师发了几个京剧亮相的慢动作视频，眼神要‘亮’，手势得‘稳’，像这样——”他侧身站定，右手成剑指横在眉骨，左手背在身后，下颌微收，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鹰。莫轩看得直笑：“林队这眼神，能把台下观众吓跑吧？”“这叫精气神！”林羽放下手，无奈地笑，“咱们先练眼神，对着镜子，想象自己在舞台追光下，每个眼神都要像钉子一样钉在观众席。”
接下来的两小时，排练室里充满了“再来一遍”的喊声。我和栖斓对着镜子反复练习单袖甩动，绸缎摩擦地板的沙沙声与音乐节拍交织。有次我甩袖时力道没控制好，绸子直接缠在了栖斓的脚踝上，两人差点绊倒在地。成哲和莫轩笑得直不起腰，林羽却板着脸：“严肃点！明天导演要来抽查进度。”话虽如此，他嘴角的笑意却藏不住。
傍晚六点，食堂送来的盒饭还冒着热气，我们却没人动筷子。林羽把手机架在镜子前录像：“最后合一遍副歌，注意戏曲动作的卡点。”音乐响起，五个人的影子在镜中翻飞，当唱到“破界而行”的高音时，我甩动水袖（临时用排练室的红绸带代替），余光瞥见镜中自己手腕上的星星手链——早上匆忙戴上忘了摘，此刻正随着动作闪着微光。突然想起龙华说的“闪闪发光”，脚下的舞步竟莫名轻快了几分。
练到晚上九点，走廊里的声控灯都开始犯困。莫轩揉着抽筋的小腿：“我提议，今晚回去各自恶补戏曲身段，明天上午练眼神手势，下午扣水袖动作。”大家一致同意。收拾东西时，我的手机又震了，是龙华发来的照片：星辞趴在托管室的小桌子上睡着了，小狐狸玩偶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嘴角还沾着点草莓酱。配文：“小家伙等你电话等到睡着，说明天早上要亲自跟你说晚安。”我笑着回复：“替我亲亲他的小脸蛋，明天我争取早点结束排练。”
走出排练室时，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安全出口的绿光在尽头闪烁。林羽拍了拍我的肩：“你手腕上的星星手链挺别致，谁送的？”“我先生。”我下意识地摩挲着吊坠，“他说等二公时来现场看我。”“那可得好好练，别让家属失望。”林羽笑着挥挥手，转身走向楼梯。我望着他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链，月光从窗户溜进来，在星星吊坠上折出细碎的光斑，像极了龙华此刻的眼神——温柔里藏着期待，期待中裹着力量。
回到宿舍，我把星星手链小心翼翼地摘下来放在床头的收纳盒里，指尖似乎还残留着绸缎摩擦的触感和龙华掌心的温度。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全是今天排练的动作轨迹，甩袖的弧度、亮相的眼神、衔接的节拍在脑海里反复推演，直到意识渐渐模糊，才在满室寂静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生物钟准时把我唤醒，窗外的天光刚泛起鱼肚白，宿舍里林羽的呼吸声还均匀绵长。我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毕，拿起手机给龙华发了条早安消息，附上一个加油的表情包，然后揣着从食堂买来的豆浆油条，提前十分钟到了排练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