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钟敲碎了黎明的寂静，悠长的余韵在长安城上空缓缓扩散。昨夜的喧嚣与暗流，似乎也随着钟声渐渐沉淀，化为这座千年帝都日常的、厚重的底色。然而，对于某些人而言，新的一天，不过是昨日博弈的延续。
代王府书房内，一夜未眠的李无垢，正就着渐渐亮起的天光，审视着案头一份连夜汇总的密报。他眼中没有疲惫，只有一种沉静如深潭的锐利。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夜宴，仿佛只是漫长乐章中一个不甚和谐的音符，余音袅袅，却无法动摇他的节奏。
“系统，开启推演模块，以现有情报为基础，模拟未来三日长安城各方势力（重点关注东宫、关陇世家韦挺王珪、魏王、帝党）对‘麟德殿暗算事件’的可能反应及后续动作，并评估对我的威胁等级及最佳应对策略。”
【指令收到。消耗天命点x1，启动推演模块……】
【推演中……基于以下变量：1. 宿主已察觉并抵御“阴秽咒”；2. 内侍刘德异常举动已被监控；3. 韦挺与刘德存在间接联系；4. 李世民对宿主态度（复杂）；5. 宿主在朝会上成功反击韦挺弹劾。】
【推演结果：】
【东宫（李承乾）方：大概率已察觉咒术失败。可能反应：a. 灭口刘德（可能性60%）；b. 切断与刘德、韦挺联系，撇清关系（40%）；c. 加快对宿主的其他打击（如联合御史继续弹劾、散播谣言）（70%）。威胁等级：高。】
【关陇世家（韦挺、王珪等）：察觉宿主反击力度，可能暂时收敛，但敌意未消。可能反应：a. 观望，等待东宫或宿主下一步动作（50%）；b. 暗中搜集新“罪证”（如奢靡、结党）（30%）；c. 尝试与东宫加深勾结（20%）。威胁等级：中高。】
【魏王（李泰）方：可能已通过眼线获知宴会风波。可能反应：a. 加大拉拢宿主力度（送礼、示好）（80%）；b. 趁机落井下石，打击东宫声望（散播太子“失德”谣言）（60%）。威胁等级：中（需警惕被其利用）。】
【帝党（李世民、房杜等）：李世民可能已通过百骑司获知部分内情，态度微妙。可能反应：a. 冷眼旁观，考察宿主与东宫、世家的应对（70%）；b. 暗中敲打东宫（可能性较低，30%）；c. 安抚宿主（赏赐、慰问）（50%）。房杜等可能私下提醒。威胁等级：中（取决于帝心）。】
【最佳应对策略（综合建议）：】
【1. 针对东宫：抢先控制或“保护”刘德，获取口供\/物证；适度反击，如散播“东宫近侍行迹诡秘”流言，打草惊蛇；但避免直接冲突，保持受害者姿态。】
【2. 针对关陇世家：继续收集韦挺等人不法证据（经济、人事等），伺机发动雷霆一击；同时示好部分中立派，分化其联盟。】
【3. 针对魏王：保持距离，礼貌疏远，不接茬，不表态。】
【4. 针对帝党：谨言慎行，恪守臣节，适时展现忠诚与“委屈”，博取同情。重点：尽快获取“清心玉佩”，增强对咒术类攻击抗性。】
【推演结束。】
“与我所想，大致不差。”李无垢手指轻叩桌面。东宫会灭口，这是最直接的反应。必须抢在他们前面！至于魏王的拉拢，必须谨慎，一旦卷入夺嫡，便是万劫不复。眼下，稳住自身，拿到“清心玉佩”，揪出刘德背后的黑手，才是关键。
“王爷，李福求见。”门外传来王方翼的声音。
“进来。”
李福推门而入，脸色凝重，低声道：“王爷，宫里刚传出的消息，天不亮，东宫那边就以‘手脚不干净’的罪名，将刘德拿下，关进了内侍省刑房。动作很快，我们的人没来得及接触。”
果然灭口！李无垢眼中寒光一闪：“谁经的手？刑房谁主事？”
“是太子内坊局令亲自拿的人，直接送进了刑房。主事的是内侍省少监之一，姓冯，与韦挺府上有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李福禀报道。
“冯少监……”李无垢沉吟。内侍省水深，这冯少监显然是东宫，或者说韦挺那边的人。刘德进了那里，恐怕凶多吉少，就算不“病毙”，也会被撬开嘴，吐出些“该吐”的东西，然后变成死无对证。
“刘德的家人呢？”李无垢问。
“刘德是净身入宫，父母早亡，只有一个远房侄子在长安西市做点小买卖，昨夜已连夜出城，不知所踪。我们的人晚了一步。”李福摇头。
线索断了。东宫下手既快又狠。
“不过，”李福话锋一转，压低声音，“我们安插在刑房的眼线冒险传出话来，刘德被抓时，身上搜出一个小木偶，上面刻着王爷您的生辰八字，心口部位扎着三根银针。木偶和银针都被冯少监拿走了，说是要呈给上面查验。”
巫蛊木偶！李无垢瞳孔微缩。好毒的手段！这是要将“阴秽咒”之事坐实，并反咬一口，栽赃他李无垢以巫蛊之术诅咒太子，被刘德发现，故而刘德“畏罪自杀”或“被灭口”？若真让他们做成，自己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巫蛊，可是宫廷大忌！
“好一个李代桃僵，反咬一口！”李无垢冷笑，“看来，咱们的太子殿下，是铁了心要置我于死地了。”
“王爷，我们该如何应对？是否要动用宫里的关系，保下刘德，或者……”李福做了个手势。
“不必。”李无垢摆手，“刘德已是一步死棋，救之无益，反而会暴露我们。木偶之事，他们敢拿出来，必然做了万全准备，强行辩解，只会越描越黑。”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渐亮的天空，声音平静却透着寒意：“他们想玩巫蛊，那我们就陪他们玩点更大的。李福，你立刻去办几件事。”
“王爷请吩咐。”
“第一，散出消息，就说昨夜麟德殿夜宴后，本王回府后突发急症，心口绞痛，噩梦连连，太医诊治说是‘邪气侵体’，开了安神镇惊的方子。记住，要‘无意’中泄露，尤其是要让太医署、还有与东宫、韦府有往来的人知道。”
李福眼睛一亮：“王爷是要坐实自己受害者的身份？”
“不错。他们不是说我诅咒太子吗？我先一步‘中咒’，看他们如何自圆其说。”李无垢淡淡道，“第二，让王方翼派人，盯紧冯少监，还有昨夜经手木偶的所有人。他们拿了东西，总要处理，或者……交给某人。我要知道，这东西最终会到谁手里，又会被如何‘呈上去’。”
“是！”
“第三，”李无垢转身，目光锐利，“查！查刘德那个失踪的侄子，是真失踪，还是被人藏起来了。还有，西市胡人坊，刘德去见的人，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挖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老奴明白！”李福肃然。
“去吧，小心行事。”
李福领命而去。李无垢独自留在书房，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窗棂。东宫这一手，看似狠辣，实则急躁，漏洞不少。木偶栽赃，太过刻意，反而显得欲盖弥彰。李世民不是昏君，这种把戏，未必能瞒得过他。但麻烦在于，皇帝的心思难测，他或许不会相信，但很可能借此机会，敲打东宫，同时也敲打自己。而且，一旦“巫蛊”的罪名沾上，就像跗骨之蛆，很难彻底洗清。
“必须拿到确凿证据，证明木偶是伪造，并且指向东宫。”李无垢心中思忖。刘德已不可靠，那就从其他方面入手。木偶的材质、雕刻手法、所用的线、针，甚至上面的“生辰八字”笔迹，都可能留下线索。还有胡人坊那个神秘的接头人。
“系统，扫描我自身状态，确认‘阴秽咒’是否彻底清除，并评估类似咒术再次袭击的可能性及防护方案。”
【扫描中……】
【宿主状态：良好。“阴秽咒”残余已彻底驱除，无后遗症。精神力35，对精神类负面状态抗性提升。】
【评估：类似低级咒术（如阴秽咒）再次袭击，成功率为＜5%（宿主精神力提升+警惕性提高）。但存在更高阶咒术或复合型诅咒风险。】
【防护方案：1. 尽快获取“清心玉佩”（任务奖励）。2. 提升《战神图录》领悟度，增强“战意护体”效果。3. 寻找或制作针对性护身符、法器（需相关材料及知识）。4. 保持高精神力及《龙象般若功》护体罡气运转。】
看来，提升自身实力，尤其是精神防护，刻不容缓。那“清心玉佩”的任务，必须尽快完成。
“调出‘破解宫廷暗算’任务详细要求及‘清心玉佩’属性。”
【任务：破解宫廷暗算】
【目标：查明“麟德殿咒术”来源及主谋，并予以反击\/化解。】
【进度：已抵御咒术袭击（1\/3）；已锁定施术者关联人刘德（2\/3）；需查明幕后主使及咒术来源（3\/3）。】
【任务奖励：天命点x1，清心玉佩x1。】
【清心玉佩（蓝色品质）：佩戴后，精神力+5，小幅提升对精神攻击、诅咒、魅惑等负面状态的抗性（约20%）。特殊效果：遭遇强烈精神攻击时，可自动触发一次“清心”效果，驱散大部分负面状态（冷却时间12时辰）。】
+5精神力，20%抗性，还有一次保命驱散！好东西！这玉佩必须拿到手。
“要查明幕后主使和咒术来源……”李无垢沉吟。刘德这条线暂时断了，那就从木偶和胡人坊入手。冯少监那边是突破口，但风险大。或许……可以从韦挺那边迂回？
“系统，以韦挺为切入点，推演其与‘阴秽咒’事件关联的可能性及获取证据的途径。”
【推演中……消耗精神力50点……】
【关联可能性：高（85%）。依据：韦挺与东宫关系密切；韦挺与刘德有间接联系；韦挺有动机打击宿主；咒术所需特殊材料\/施术者可能通过韦挺渠道获得。】
【获取证据可能途径：1. 监视韦挺府，查找与胡人坊、可疑方士往来证据（成功率30%，耗时较长）。2. 调查木偶材质、针线来源，反向追踪（成功率40%，需专业鉴定）。3. 从冯少监处突破（成功率20%，风险高）。4. 从刘德侄子或胡人坊接头人处突破（成功率50%，但目标已失踪\/隐匿）。】
【建议：多线并进，重点追踪木偶材质及胡人坊线索。】
正思忖间，书房外传来轻盈的脚步声，随即是轻轻的叩门声。
“哥，是我。”丫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一丝担忧。
“进来吧。”
门被推开，丫丫端着食盘走了进来，上面是清粥小菜和几样点心。她将食盘放在桌上，看着李无垢略显疲惫但依旧锐利的眼神，小声道：“哥，你又是一夜没睡？先吃点东西吧。”
李无垢心中一暖，脸上冷硬的线条柔和了些许，坐下端起粥碗：“吓着你了？”
丫丫摇摇头，又点点头，挨着他坐下，低声道：“昨晚宫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听说，好多人都没睡好。哥，你脸色也不太好。”
“一点小事，已经过去了。”李无垢不想让妹妹过多担心，轻描淡写道，“倒是你，在席上可还习惯？有没有人为难你？”
“没有，那些王妃、郡主们，都挺和气的，就是……就是感觉她们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好像在打量什么。”丫丫微微蹙眉，“还有个什么侯府的夫人，拐弯抹角地问哥你定了亲事没有，家里还有什么人……”
李无垢眼神一冷。打听他的家事？是想联姻拉拢，还是另有所图？
“不必理会她们。”李无垢摸了摸丫丫的头，“在这长安城里，除了哥的话，谁的话你都不要全信。有什么不对劲，立刻告诉我，或者告诉李福、王校尉。”
“嗯，我知道。”丫丫用力点头，犹豫了一下，小声道，“哥，咱们……什么时候回蔚州啊？我觉得，还是那里自在些。这里……这里的人，笑都笑得不一样，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无垢动作一顿，看着妹妹清澈中带着忧虑的眼睛，心中泛起一丝歉疚。将丫丫卷入这是非之地，并非他所愿。但如今，他已身陷旋涡，丫丫作为他唯一的亲人，也无法独善其身。
“快了。”他温声道，目光望向窗外朦胧的天色，“等哥处理完一些事情，就带你离开。不过，不是回蔚州。哥答应你，会找一个安全、自在的地方，让你开开心心地生活。”
丫丫眨了眨眼，似乎听出了哥哥话中的沉重，没有再多问，只是乖巧地“嗯”了一声。
用完早膳，丫丫收拾了碗碟退下。李无垢刚准备继续处理事务，王方翼匆匆而来，脸色有些怪异。
“王爷，魏王府派人来了，送来了帖子，还有……礼物。”
“哦？”李无垢挑眉。李泰的动作倒快。他接过烫金的帖子，上面是邀请他三日后赴魏王府“赏梅宴”的请柬，言辞恳切，姿态放得很低。礼物则是一对品相极佳的玉如意，寓意“事事如意”。
“放下吧。回帖，就说本王伤势未愈，需静养，不便赴宴，多谢魏王美意。礼物……原封退回，就说无功不受禄。”李无垢将请柬丢在桌上，淡淡道。这个时候，绝不能与任何皇子走得太近。
“是。”王方翼应下，又道，“还有，王爷，我们的人发现，韦挺府上今天一早，有几辆马车从后门出城，往城南方向去了，看着像是运送杂物，但车轮印很深。我们的人跟了一段，似乎是往终南山方向去了。”
终南山？那里多道观、寺庙，也是不少达官贵人修建别业、藏匿财物甚至见不得光东西的地方。
“继续跟，小心别被发现。查清马车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运了什么。”李无垢吩咐。韦挺这时候往城外运东西，是转移证据，还是另有勾当？
“是！”
王方翼退下后，李无垢揉了揉眉心。事情千头万绪，但他心中已然有了脉络。东宫、韦挺、咒术、木偶、胡人坊、终南山……这些线索看似杂乱，却隐隐指向同一个方向。
“不能被动接招了。”李无垢眼中闪过厉色。他铺开纸笔，开始书写。一封是给房玄龄的密信，以请教北疆战后安置细节为名，隐晦提及“近日心神不宁，恐有小人作祟，暗箭难防”，并附上一份“安神镇惊”的太医方子副本。房玄龄是聪明人，看到方子，自然明白“邪气侵体”意味着什么。这既是一种示弱，也是一种求助信号。
另一封，则是以私人名义，写给卫国公李靖的。信中不提朝政，只叙旧情，问候身体，并“偶然”提及，近日得了一柄前朝宝刀，锋利无匹，但煞气过重，夜不能寐，请教老帅有何化解之法。李靖是纯臣，也是聪明人，这隐晦的“煞气”、“夜不能寐”，他或许能联想到什么。
这两封信，是通过绝对可靠的渠道送出。他要让该知道的人知道，他李无垢，并非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也在暗中寻求支持和自保。
做完这些，他再次进入静室。昨夜虽然化解了咒术，但精神力的消耗和那阴邪之气的侵蚀，还是需要调息恢复。更重要的是，他需要尽快提升实力，以应对接下来可能更猛烈的风暴。
盘膝坐下，凝神内视。《龙象般若功》缓缓运转，温热的罡气流遍四肢百骸，滋养着经脉，也驱散着最后一丝阴霾。突破30级后，他感觉气血更加雄浑，罡气愈发凝练，对身体的掌控也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但《战神图录》的领悟，却似乎遇到了瓶颈，卡在34%左右，难以寸进。那玄奥的图案和意境，依旧如雾里看花，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系统，有没有办法加速《战神图录》的领悟？或者，提升我对诅咒、精神类攻击的防御能力？”
【建议：1. 消耗天命点进行深度感悟（有一定几率触发顿悟，但消耗巨大，且不确定）。2. 寻找与《战神图录》意境相符的战场煞气、杀戮之气浓郁之地进行历练（如古战场、刑场等），但风险高，且长安附近难寻。3. 获取具有“宁神”、“辟邪”、“护魂”属性的天材地宝或法器辅助（如“清心玉佩”）。4. 通过高强度战斗或生死危机刺激潜能（不推荐，风险极高）。】
【当前最优方案：尽快完成“破解宫廷暗算”任务，获取“清心玉佩”，提升基础精神力与抗性，为后续领悟打下基础。】
看来，还是得落在任务上。李无垢不再犹豫，集中精神，开始以《战神图录》的“战意凝神”法门，锤炼自己的精神力。虽然进展缓慢，但积少成多，每一次锤炼，都能让他对那玄奥的“势”与“意”多一分理解。
不知过了多久，静室外传来王方翼压低的声音：“王爷，有消息了。”
李无垢收功睁眼，眼中精光一闪而逝：“进。”
王方翼推门而入，脸上带着一丝兴奋：“王爷，跟踪马车的人回报，那几辆马车进了终南山一处隐秘的山谷，那里有座不起眼的道观，名叫‘清虚观’。马车进去后不久就出来了，车轮明显轻了。我们的人设法靠近，闻到观里有很重的香火和……药味，还有隐约的诵经声，但感觉阴森森的，不像是正经道观。观外还有暗哨，我们的人没敢太靠近。”
清虚观？药味？阴森？李无垢心中一动。咒术、邪法，往往与这些藏于深山、看似清修实则藏污纳垢的地方有关。
“还有，胡人坊那边也有进展。”王方翼继续道，“我们的人扮作胡商，在坊里暗中打听，有个粟特老商人说，大概半月前，有个太监模样的人，在他一个同乡那里买过一些‘特殊’的香料和药材，其中就有……制作巫毒娃娃常用的‘阴沉木’和‘尸油’！”
果然！李无垢眼中寒光大盛。木偶的材质有了来源！刘德去胡人坊，就是去采购这些阴邪之物！
“那个粟特商人同乡呢？”
“人已经不见了。据说买卖做完第二天就关店离开了，不知所踪。”王方翼道，“但老商人记得那太监的模样，我们找了画师，根据描述画了像，与刘德有七八分相似！”
“画像呢？”
“在这里。”王方翼递上一张绢布。
李无垢展开一看，画像之人尖嘴猴腮，与刘德确有几分神似。虽然不能作为铁证，但已是重要线索。
“好！”李无垢一拍桌案，“清虚观，胡人坊，刘德采购阴沉木、尸油……这些线索，足以串联起来了。东宫，或者韦挺，通过刘德，从胡人坊购买施术材料，然后在清虚观这等隐秘之地，制作巫蛊木偶，再通过刘德带入宫中，施术害我！事后为防败露，杀人灭口，并反咬一口！”
“王爷英明！”王方翼道，“那我们接下来……”
“清虚观，暂时不要打草惊蛇，继续监视，摸清里面到底有多少人，都是什么来历，与外界有哪些联系。尤其是与韦挺府上，乃至东宫的关联。”李无垢沉声道，“胡人坊那边，继续秘密探查那个失踪粟特商人的下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另外，想办法，弄一点‘阴沉木’和‘尸油’的样品来，我有用。”
“是！”王方翼领命，又道，“王爷，那冯少监那边……”
“继续盯紧，但不要妄动。木偶在他手里，他一定会交给上面的人。我们要知道，这东西最终会到谁手里，又是以什么方式‘出现’。”李无垢冷笑，“说不定，还能借此钓出一条大鱼。”
“属下明白！”
王方翼退下后，李无垢独自坐在静室中，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线索越来越清晰，反击的时机，也越来越近了。不过，在收网之前，他还需要一件东西——那能证明木偶是伪造的，并且能指向真凶的铁证！
“系统，如果我能拿到那个木偶，你是否能分析其制作时间、材料来源、甚至制作人的特征？”
【可以。但需要实物接触扫描。分析精度取决于木偶保存状况及系统当前数据库（材料、工艺等）完备度。预计可分析出：木材种类、大致砍伐年限、处理工艺、针线材质、书写墨迹成分及时间、可能残留的施术者气息（若时间不久）。成功率约65%。】
【提示：若木偶被施加了防护或反探测咒术，分析难度增加。】
65%的成功率，值得一试！关键是要拿到木偶，而且必须在它被“呈上去”做手脚之前拿到！
这需要等待时机，也需要周密的计划。
李无垢闭上眼，脑海中飞速推演着各种可能。长安的迷雾，正在他手中，一丝丝被拨开。而迷雾之后隐藏的毒蛇，也即将露出狰狞的毒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