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还有个堂妹，先帝之女杨吉儿，本打算引荐给世民为妾。”
“陛下，不必了。”
长孙无垢终于找回声音，心里乱得很，“他们二人，早就见过了。”
“陛下说的是杨吉儿吧？
世民与我未曾成亲时，便曾提过她。
彼时她在长安宫中，母妃身份虽低，却生得极美；
就连你的堂姐南阳公主，也不及她半分姿色。”
“陛下是要将杨吉儿指婚给世民么？”
她轻声追问，“当着我这世民正妻的面，你便这般决定？”
“非朕要这般指婚，是这堂妹自己提出来的。”
杨浩轻叹，“她人在江都，早些年与世民在长安时便有交集，彼时你尚未入李家之门。
至于他们如何早相识，朕未曾细问。”
“不过是当年长安宫中，皇亲贵胄的孩童常随大人走动，一来二去便熟了。”
长孙无垢淡淡解释，“兵荒马乱这些年失了联系，没想到她竟在江都。”
她话锋一转，语气添了几分急切，“陛下，你是要拿杨吉儿与世民换我吗？”
“不行，你不能这般做！”
“非朕要做，是堂妹心意已决，朕若下旨不允，理由呢？”
杨浩语气无奈，“与李唐使团的谈判中，吉儿本是朕的一张牌，谈不拢时便可拿来周旋，可朕不屑于此。”
“朕没有世民那般对女子的凉薄。”
“何况是朕堂妹？”
“但，朕并非说世民全然凉薄。”
“他待你确实极好，许你正妻之位，予你尊荣体面。
可你要知，他们老李家，在对待女子上，从来都是后知后觉，甚至全然漠视。”
“你的婆婆，李渊已故的窦夫人，操劳半生辅佐夫君，早早便辞世了。”
可李渊呢？
尚未进长安，便先纳了先帝的两位嫔妃。
一入长安，更是美人无数。
世民如今不也学着他的样子？”
“帝王多妻妾本是常事，可他此刻还非帝王，你公爹亦未称帝！”
杨浩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丝诘问，“便急着抢占先帝妃嫔，收纳各路美人。
建成如此，世民如此，远在晋阳的元吉，更是整日花天酒地，声色犬马。
这便是他们老李家的家风。”
“朕的后妃也多，江都宫八十八位，洛阳宫二十四位，可日日在朕身边的不过七八人。”
“朕想说的是，即便身为帝王，心之所向也该有所专注，而非这般泛滥无度。”
“陛下打算将杨吉儿指婚给世民，便依你吧。”
长孙无垢忽然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怅然，“他们儿时便私相爱慕，不必强求分离。”
“那韦氏与阴氏，世民纳之，固然有拉拢世家之意，可美色亦是重要缘由。”
“可你就眼睁睁看着世民一个接一个纳妾？”
杨浩追问，“朕还想着，将洛阳王世充之子王玄应的遗孀韦尼子也指给世民；
她与世民的韦氏妾同族，亦是世家贵女，容貌美艳。”
“陛下！”
长孙无垢打断他，心头纷乱，“你这般做，究竟是为谈判，还是为了从我夫君身边抢我？”
“朕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得到你，长孙无垢！”
杨浩再次直白！再次明确！再次肯定！
非得到你不可。
这番话绕来绕去，竟让长孙无垢无从辩驳，无所适从，无以言对。
那些她不愿深思的隐忧，被他一语点破，搅得心神不宁。
那些她从未经历过的直接，让她心头莫名的颤抖，这是帝王之言啊！
那些她与生俱来的顶尖世家贵女的优越感，在这帝王的征服欲之下，显得毫无自信。
杨浩见状趁热打铁的道：
“世民或许会一直待你好，可你在他身边，终究只是个主妃。
将来李渊称帝，他封王，你也不过是王妃。
名头都是虚的，关键是君王的心在哪里。”
他进一步攻击她的心防：
“你想必听过朕对萧后的态度，她比朕年长甚多！
但朕待她向来敬重有加，秀宁想必也与你提过。
朕要的，从来不是女人的数量，而是一份真心相对。”
他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字字句句都往长孙无垢的心坎里钻。
不等她反应，杨浩忽然伸出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长孙无垢心头一惊，下意识想抽回，可他握得极紧，力道不容挣脱。
“无垢，朕可以告诉你——
江山于朕而言固然重要！
可此刻，朕不图江山，只图你。”
杨浩目光灼灼，直勾勾锁住她的眼睛——破釜沉舟的时刻来了。
不顾她的抗拒，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低头便覆上了她的唇。
唇瓣相触的瞬间，长孙无垢如遭沸水泼身，猛地挣扎起来。
双手抵在杨浩胸前，力道之大，带着几分孤注一掷的抗拒，肩头的披风滑落大半。
杨浩却不放手，反而箍得更紧。
“朕知道，你腰间揣着刀。”
“秀宁身上也有一把，你们带刃近朕，朕的太保与暗卫岂会不知？
是朕拦了他们。”
他稍稍退开些许，看着她慌乱的眼睛：
“现在，你要么拔刀，要么，让朕继续。”
长孙无垢心头剧震，手下意识抚向腰间短刀，指尖触到冰凉的刀柄，却迟迟未能抽出。
她从未见过这般疯狂的帝王，将生死与情愫摆得如此直白，让她无从回避。
不等她抉择，杨浩的吻再度落下。
这一次，不再是猝不及防的突袭；
而带着几分温柔与技巧，辗转厮磨，使出了后世的法式亲吻。
他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腰间，试探了下，没受到抗拒；
再大胆的顺着后背缓缓摩挲，手上带着温度，带着令她心悸的触碰。
长孙无垢闭上眼，睫毛剧烈颤抖。
眼角余光瞥见他的脸，月华洒在轮廓分明的眉眼间，褪去了帝君的王霸之气，只剩真诚。
肩头的披风仍带着他的体温，裹着她，也裹着这满夜的清辉与松涛。
这些日子的压抑、谈判的焦灼、对夫君、李唐的隐忧；
还有杨浩这般不管不顾的炽热，交织在一起，撞得她心神大乱。
她猛地想，罢了！
不过就此一晚，就这一次。
杨浩此时心里也紧张的要命，他不知道这种快攻打法对长孙无垢有没有效果。
刚才，还真担心她拔刀呢，这刀要是亮了出来，那就不好追了，幸亏她没有拔！
吻可以再继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