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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树嫩叶刚长满,阳光透过叶子照进屋里,在紫檀木书案上留下斑斑点点。

空气里混着雪茄和墨水的味道。

这儿已经不是铁狮子胡同那个老衙门,变成了中南海里以前慈禧花大钱修的居仁堂(原来叫海晏堂)。

四月初,袁世凯把新成立的中华民国临时总统府安在了这皇家园林里。

这会儿,他穿着家常的酱色绸衫,背着手在一张大大的《北洋新军驻防图》前面走来走去,像是在丈量这块新到手的地盘。

桌上摊着一本崭新的《中华民国临时约法》,旁边是几份标着“急电”的文件。

侍从官王揖唐轻轻走进来,将一杯刚沏好的龙井放在书案一角,又摆了两份报纸

——《亚细亚日报》和《顺天时报》。

“皙子来了?”

袁世凯头也没回,声音低沉,在空旷轩敞的新书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杨先生到了,在外头候着。”

王揖唐恭敬地回答。

“叫他进来。”

杨度穿着体面的藏青长衫,手里拿着折扇,不紧不慢地走进来。

他目光扫了一眼这间曾是皇家享乐之地的殿堂,如今成了共和国权力的中心,心里有些感慨。

他拱手行礼:“大总统。”

“坐。”

袁世凯指了指书案对面的太师椅,自己也回身坐下。

他并未立刻拿起报纸,倒是拿起一把小银刀,慢悠悠地削起一个雪花梨。

薄薄的梨皮打着转掉在摊开的《中华民国临时约法》蓝色封皮上。

他盯着封面上“主权在民”四个字,刀尖无意识地在梨肉上划拉了一下,

“皙子,你来得正好。瞧瞧这局面,像什么话!”

他一边说,一边将削好的梨肉送进嘴里,咔嚓一声脆响。

杨度坐下,敏锐的目光扫过桌上被梨汁弄湿的《约法》和墙上的地图:

“大总统操心国家大事,我明白。您如今掌权了,可是眼前这共和局面,确实像一团乱麻……”

“哼!”

袁世凯咽下梨肉,拿起并未点燃的烟袋锅,在掌心烦躁地转着。

“孙文把摊子扔给我,拍拍屁股回南方当他的铁路督办去了。留下个烂摊子!钱,钱没有!兵,兵不听调!国会?国会那帮人,吵吵嚷嚷,除了伸手要钱,就是给老子立规矩!”

他用烟袋锅重重敲了下被梨汁弄脏的《临时约法》封皮,

“就这破纸,条条框框,捆得老子手脚都伸不开!还‘主权在民’?坐在这前朝太后的殿堂里,老子这大总统当得憋屈!”

杨度微微一笑,展开折扇轻摇:

“大总统别动气。共和刚起步,乱一点难免。孙先生放手,正是相信只有您能担此重任。搬进中南海是众望所归,在北京才能统管全国。”

“重任?”

袁世凯冷笑一声,梨汁顺着他的胡子往下滴,他也浑然不觉。

“皙子,你跟我说实话。这共和,真能行得通?你看看外面:南边,黄克强挂着个南京留守的名头,手握重兵,他想干什么?各省都督,听宣不听调,跟土皇帝似的!还有那个宋遯初,把同盟会改成国民党,到处演讲,联络议员,口口声声‘议会政治’、‘责任内阁’,他这是要架空谁?!”

杨度收起折扇,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

“大总统说得对。宋教仁想学英国,靠议会多数党组阁掌实权。这是‘虚君共和’,把您架空了。长久下去,国家要乱!”

他停了一下,目光扫过书桌角上那块沾着大片墨迹的端砚,那是前几天林承启捣乱打翻墨盒弄的。忽然,一个强烈的历史类比涌上心头,他几乎是脱口而出:

“我看这共和制,就像当年建文帝削藩!空谈理想,削弱中央,最后……”

话一出口,杨度自己都愣了。

这比喻太直白尖锐,而且是姚广孝鼓动朱棣造反的说辞!

他怎么不小心说出来了?

他端着茶杯的手停在半空,有点尴尬。

袁克定适时递过来一块干净手帕,脸上笑着,眼镜后的眼神却带着探究:

“杨先生这‘建文削藩’的比喻有意思。父亲最近批公文之余,确实爱看《明史》,特别是靖难那段。您怎么知道的?”

杨度接过手帕,掩饰性地擦了擦并未沾湿的手,心中懊恼,面上强笑道:

“不好意思。昨晚看《明史纪事本末》读到靖难之役,有些感慨。刚才走神说错了,大总统、大公子别见笑。”

他下意识往窗外看,正好看见林承启抱着油纸包,叼着酱肉哼着小曲跑过去。

这小子在府里混得挺自在。

袁世凯仿佛没在意杨度的尴尬和袁克定的追问。

他把梨核丢进痰盂,拿起烟袋锅子,慢条斯理地往里填着烟丝,顺着刚才的话题说:

“建文帝……哼,书生意气,优柔寡断,空有削藩之心,却无制藩之力。这性子,倒跟孙文那帮人……”

他话没说完,就被内庭院传来的清脆笑闹声打断。

只见三小姐袁静雪举着根鸡毛掸子,追打着抱头鼠窜的林承启,两人绕着院里的海棠树你追我赶。

“猴崽子!滚回来!”

袁世凯抬高嗓门呵斥道,指着书案上的杯盏和刚削下的梨皮梨核,

“先把这堆零碎收拾干净了再疯!毛手毛脚的,仔细你的皮!”

林承启赶紧溜进来,手脚利落地收拾起来。

袁世凯看着他,想起杨士琦下午才递过来的话:

“城里风声有些不对,怕是有心人想在府里搅和点事儿。”

林承启这小子,自打上次丁字街挡炸弹后,就成了府里的常客。

查过底,确是丐帮出身。可那份机灵劲儿,总让人觉得没那么简单。

袁世凯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只是把填好的烟袋锅子在宽厚的手掌心里,慢悠悠地转了两圈,铜锅擦着掌心皮肉,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他目光沉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书房里一时只剩下自鸣钟的滴答声。

王揖唐悄悄进来递上一份电报:

“大总统,南京急电,黄留守催军饷和裁军的事。”

袁世凯看也没看,将电报推到一边,目光重新投向杨度:

“皙子,你总说君主立宪好。可如今清室已退位,哪来的君?难道要我把那六岁的小皇帝再请回紫禁城?那不成天下人的笑柄了!坐在这中南海里,再走回头路,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

杨度从容应对,眼中重新燃起热切:

“清室气数已尽,大家都知道。‘君’是天命所归的真龙。不是前朝后代,是开创新朝的英主。”

他目光灼灼,语速加快,

“现在群龙无首、问题成堆,急需一位雄才大略的英主站稳脚跟,凝聚人心,才能整顿乾坤开创太平!新朝新君,正配这新都禁苑!”

袁世凯沉默片刻,端起茶杯,呷了一口,缓缓放下:

“兹事体大,牵一发而动全身。皙子,你的《君宪救国论》,写好了就拿来我瞧瞧。眼下……”

他指了指案头堆积的文件和电报,特别是那份催饷的电报,

“先把这些火烧眉毛的事对付过去吧。钱!兵!这两样抓不住,坐拥这中南海,也不过是个空架子!什么都是空谈!”

“我明白。”

杨度起身,知道今天的试探够了,

“我一定尽力为您分忧,也为将来做准备。”

他深鞠一躬,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好像已经看到新朝在旧宫苑中升起。

“嗯。”

袁世凯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挥了挥手。杨度悄然退下。

书房里恢复了安静。

袁世凯睁开眼,目光再次落在被梨汁污损的《临时约法》上,又缓缓移向墙上的巨幅地图,最后定格在窗外这片属于他的、曾经属于帝王的湖光山色上。

他拿起烟袋锅,终于点燃,深深吸了一口,辛辣的烟雾在肺里盘旋。

烟雾缭绕中,他凝视着这座象征无上权力的新殿堂,眼神越发深沉。

杨度深揖告退,转身步出书房。

夜风带着凉意,吹散了室内沉滞的雪茄烟味。

他站在廊下,并未立刻离开,而是负手望着庭院中渐起的月色,似乎在平复方才献策的激越心绪,又像在等待什么。

林承启端着袁世凯用过的茶杯果碟也悄悄出来,轻轻带上书房厚重的雕花木门。

杨度并未回头,声音不高,带着一种闲谈的随意,

“小林子,在府里当差,还习惯么?”

林承启咧嘴一笑,把托盘换到单手,腾出手挠挠头,

“惯!忒惯了!顿顿有肉,比街边喝西北风强百倍!就是规矩忒多,撒泡尿都得找对茅坑!”

杨度脚步略顿,侧身看了林承启一眼,目光在他低垂的眼睑上停留片刻,似笑非笑,

“是么?袁府深宅大院,规矩多,人心也杂。不比你在市井,虽苦,倒自在。”

他继续往前走,声音更轻,仿佛自语,

“这人呐,有时候就像这棋盘上的子,落子在哪儿,不由己。”

林承启心头莫名一跳。

这话听着平常,却像根细针,轻轻刺了他一下。

杨度在月亮门洞前停下,转过身,正对着林承启。

昏黄的灯光映着他清癯的脸,眼神深邃,仿佛能穿透人心:

“前几天我去白云观,遇见一位老道长。闲聊间提起你的生辰八字,请他测算了一下。”

他稍作停顿,仔细观察着林承启的反应,“老道长说……你这命格很特别。是带前世因果的人,命里存着古老的印记,就好比……好比一枚前朝的铜钱,不知怎的流转到了今世。”

林承启猛地抬头,撞进杨度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

一股寒意毫无预兆地从脊椎升起。

林承启缩缩脖子,勉强维持住表面的平静,

“哎哟喂,杨先生……您学问太大,说的话太深,我……我听不懂。我就是个跑腿听差的。大总统让往东不敢往西,让端茶不敢递烟!因果?那玩意儿太沉,我肩膀窄,扛不动!您忙,我还得刷盘子去!”

说完,脚底抹油似的,端着托盘就想溜。

杨度伸手,轻轻拂掉他肩头一片落叶,动作带着无形的压力,

“扛不动,也得扛。只是小林啊,要记住,既是身不由己入了局,就该明白自己的位置。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心里得有个度。”

他收回手,目光投向深沉的夜空,仿佛在寻找某颗星辰。

“好好当差吧,袁大总统……是个念旧情的人。”

说完,不再看林承启,负手转身,身影缓缓融入廊下的阴影中。

林承启僵了一下,感觉被拂过的地方不自在。

他低头看看托盘里的脏杯子,又看看杨度消失的方向,只觉得那背影与记忆中某个模糊的、披着黑色袈裟、在雪山之巅俯瞰众生的影子,诡异地重叠在了一起。

他甩甩头,嘴里嘟囔:“邪门!真邪门!”

林承启端着托盘正要走,忽然衣领被人从后面揪住。

袁静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笑嘻嘻地看着他。

“跑啊,怎么不跑了?”

她换了一身淡粉色的衫子,歪着头,手里还拿着那根鸡毛掸子。

林承启把托盘往怀里紧了紧,咧嘴一笑:

“三小姐饶命,我这不是得干活嘛。再说您那鸡毛掸子舞得虎虎生风,我再跑岂不是辜负了您的好身手?”

“油嘴滑舌!”

袁静雪噗嗤笑出声,她忽然凑近些,压低声音,

“刚才杨先生跟你说什么了?我看你们在月亮门那儿说了半天话。”

林承启心里一惊,面上却装傻:

“没啥,杨先生就是问问我在府里习惯不习惯。”

“骗人!”

袁静雪用鸡毛掸子轻轻打了他一下,

“我都看见了,杨先生那表情可严肃了。快说,到底说什么了?”

林承启挠挠头:

“真没啥,就是些大道理,我也听不太懂。说什么前世今生的,玄乎得很。”

袁静雪眼睛一亮:

“真的?杨先生还懂这个?那他有没有说我的?”

林承启哭笑不得:

“三小姐,杨先生哪会跟我说这个啊。我就是个下人。”

袁静雪却不依不饶:

“那你下次见到杨先生,帮我问问嘛。我看书上说,好多人都有前世呢。”

她忽然想起什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纸包塞给林承启,

“喏,刚才厨房新做的桂花糕,给你一块。别说我小气啊。”

林承启接过还温热的糕点,愣了下:

“谢谢三小姐。”

“记住啊,帮我问问!”

袁静雪说完,转身蹦蹦跳跳地走了,手里的鸡毛掸子一晃一晃的。

林承启看着她的背影,又看看手里的桂花糕,摇摇头笑了。

这位三小姐,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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