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凝视着地板上蜷缩颤抖、深陷噩梦的陈朵。
看着她身上那些刺目的淤青,感受着空气中几乎凝成实质的混乱梦魇之力,眉头紧锁。
就在这时,他胸前的雕塑挂坠微微发热,小Z平静无波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这女孩的执念已成心结,她将自己主动囚禁在编织的梦境之中。
借助这股执念与痛苦,她的梦魇之力确实在飞速壮大。
也是因为这样,梦境的伤痕,也在现实中具现了。
这种情况,应该不只是一两次了。
但长此以往,力量增长越快,她沉溺越深。
最终很可能彻底迷失在自我编织的幻梦里,再也无法区分现实与虚幻。”
小Z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的核心与危害。
“那该怎么办?”
白泽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
无论他平时如何算计,陈朵终究是他认可且关系亲密的人。
更是他手中一把绝对忠诚、只为他而活的利刃,他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自我毁灭。
“方法不难。”
小Z回应道,
“既然她是因你而入梦,心结也系于你身。
那便由你进入她的梦境,亲手解开这个结。
运转你的恶系秩序之力,它与梦魇之力同源而异构。
可以作为桥梁,让你的意识潜入她的梦境空间。”
“好,我试试。”
白泽没有丝毫犹豫。
恰在此时,地板上的陈朵又发出一声模糊的梦呓,带着令人心碎的哀求:
“白泽……别走好吗?别离开……好吗?”
这声哀求如同羽毛般轻轻搔刮过白泽的心尖,让他心中微微一动。
他不再迟疑,俯身,动作难得轻柔地将陈朵从冰冷的地板上横抱起来。
她轻得惊人,蜷缩在他怀里就像一只脆弱的小兽。
他将她小心地放在床上,拉过被子仔细盖好,然后自己也和衣躺了上去,侧身将她揽住。
“我来了,别怕。”
他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随即闭上双眼,全力运转体内的恶系秩序之力。
一股深邃、幽暗却带着特定规则韵律的能量自他体内弥漫开来。
与房间里狂暴混乱的梦魇之力接触后,并未冲突,反而像是找到了通道,缓缓交织、渗透。
白泽的意识顺着这股力量构筑的桥梁,沉入了一片光怪陆离、由陈朵潜意识主导的领域。
梦境之中。
这里仿佛是一个扭曲的现实倒影,一切都蒙着一层不安的灰紫色调。
陈朵独自站在一片虚无之中,眼神惶恐无助,仿佛随时会被周围的黑暗吞噬。
当白泽的身影清晰地出现在她面前时......
陈朵先是愣住,随即那双空洞的眼睛里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彩。
她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猛地扑了上来,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声音带着哭腔和极度的不安:
“别走!求你,别离开!”
看着眼前这个在梦境中也如此不安、如此依赖自己的少女,白泽心中那丝触动化为了一声无声的叹息。
他不说是不喜欢陈朵的骨架子,而是觉得瘦瘦的,也不错。
张开双臂,反手将她紧紧拥入怀中,用他所能表现出来的、最温和的语气安抚道:
“好,我不走。我就在这里。”
被他坚实的手臂环抱住,听到他肯定的承诺。
陈朵紧绷的身体瞬间软化下来,将脸深深埋在他的胸膛,贪婪地汲取着这份她渴望已久的安全感和存在感。
接着,在白泽持续而耐心的安抚下,梦境的内容开始发生变化。
那些暴力和羞辱的场景如同退潮般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私密、更加炽烈的情绪宣泄。
二人在这由意识构筑的世界里,展开了一场灵与欲的大战。
这并非肉体上的纠缠,而是精神层面更深层次的碰撞与融合。
是陈朵积压已久的思念、渴望与占有欲,以一种更加直白、更加激烈的方式,向着白泽倾泻而出。
而白泽,则以其强大的意志和引导力,在这场大战中逐步安抚她躁动的灵魂,试图将那扭曲的心结缓缓化开。
在梦境深处那场灵与欲的激烈交融中,两股同源而异构的力量。
白泽的秩序之力与陈朵的梦魇之力——以前所未有的方式激烈碰撞、缠绕、共鸣。
如同阴阳相生,混乱的梦魇在绝对秩序的引导下找到了方向。
而冰冷的秩序也在炽烈的情感中注入了新的活力。
在这奇特的共鸣中,两人的力量都在飞速攀升。
然而,作为主导者且根基更为扎实的白泽,收获更为惊人。
他清晰地感觉到体内那道一直存在的瓶颈轰然破碎。
原本就十分强大秩序之力,如同决堤的洪流,汹涌澎湃地冲破了界限,一举踏入了准天王的层次!
力量质变带来的充盈感让他心神一震。
云收雨歇,梦境中的激荡缓缓平复。
陈朵蜷缩在白泽的怀里,梦境与现实交织的幸福感让她如在云端,却又带着一丝患得患失的虚幻感。
她眼角滑落一滴晶莹的泪珠,将脸埋在白泽颈间,喃喃低语,声音带着梦醒前的惆怅:
“要是……这不是梦就好了……要是你真的在我身边就好了……”
白泽感受着她话语中浓得化不开的依恋与卑微的祈求,心中微软。
他收紧了环住她的手臂,低沉而肯定地在她耳边说道:
“这不是梦。”
简单的四个字,却如同惊雷在陈朵脑海中炸响。
她猛地抬起头,那双空洞惯了的眼眸此刻瞪得极大,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光芒,呆呆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白泽。
下一秒,周遭光怪陆离的梦境景象如同破碎的镜片般寸寸剥落、消散。
强烈的现实感回归,陈朵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不再是虚幻的投影,而是真真切切、带着熟悉气息的白泽!
他就躺在她的身边,坚实的臂膀还环抱着她。
巨大的惊喜和如潮水般涌上的委屈瞬间冲垮了陈朵的心理防线。
她再也抑制不住,用力搂紧白泽的脖颈,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声音带着哽咽和颤抖,开始了积压一年的倾诉:
“你终于来了……你终于来找我了……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我不要离开你,再也不要了!以后你去哪里都带着我好不好?求你了……”
直到此刻,两人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不知是梦境的影响还是潜意识的驱使,他们身上的衣物早已在之前的“大战”中褪去,肌肤相亲,毫无隔阂。
但此刻,无论是陈朵还是白泽,都无暇顾及这点。
陈朵完全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巨大情绪波动中。
而白泽,看着怀中泪如雨下、将自己缠绕得如同八爪鱼般的少女,听着她那卑微而炽烈的祈求,心中那处坚冰似乎也融化了一角。
他更紧地回抱住她娇小而颤抖的身体,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和承诺透过拥抱传递过去,用前所未有的、带着一丝郑重的语气回应道:
“好,以后,我都带着你。”
这句话如同最终的特赦令,让陈朵的泪水流得更凶了,但那不再是悲伤和绝望的泪水,而是混杂着极致喜悦、安心与委屈的复杂宣泄。
她像一只终于找到归宿的流浪猫,紧紧缠着白泽,恨不得与他融为一体,再也不分开。
白泽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抱着她,任由她的泪水浸湿自己的肩头,感受着怀中人儿逐渐平稳下来的呼吸和心跳。
房间内,浓郁而狂暴的梦魇之力不知何时已悄然平息,转而化作一种更为深沉、内敛的力量,萦绕在陈朵周身,而白泽体内新晋的准天王级秩序之力,也在这静谧的拥抱中缓缓巩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