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子静静地躺在病床上,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他的脸上。小雪坐在床边,轻轻握着他的手,指尖在他掌心画着圈圈。这是她每天都会做的小动作,医生说这样能刺激神经反应。
今天天气真好,小雪轻声说,窗外的梧桐树开花了,粉紫色的花朵落了一地,等你醒来,我们一起去树下散步好不好?她说着,眼眶又红了,但很快擦掉眼泪,露出温柔的笑容。
护士小李推着治疗车进来,看到这一幕,心里也跟着发酸。嫂子,今天要给辉哥做针灸了。她轻声提醒。小雪点点头,帮着护士调整辉子的体位。
针灸时,小雪注意到辉子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医生!快看!她激动地喊来值班医生。医生仔细检查后,笑着说:这是个好现象,说明治疗开始起效了。小雪捂着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下午做高压氧治疗时,小雪隔着观察窗目不转睛地看着辉子。治疗师老王走过来安慰她:别太担心,我看过很多病人,辉子这种情况恢复的希望很大。小雪感激地点点头,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丈夫。
傍晚,主治医师拿着脑电图报告来找小雪。结果显示脑电活动比上周活跃,医生指着波形图解释,特别是这个区域,说明他的意识在慢慢恢复。小雪紧紧攥着报告单,指节都发白了。
夜幕降临,病房渐渐安静下来。小雪打来温水,像往常一样给辉子擦洗。她一边擦拭丈夫的脸庞,一边哼着他们恋爱时常听的那首歌。擦到右手时,她突然感觉手指被轻轻勾住了。
辉子?小雪屏住呼吸,盯着丈夫的脸。辉子的眼皮微微颤动,慢慢地,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虽然目光还有些涣散,但那双眼睛确实在看着她。
你...回来啦...辉子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小雪扑到他身上,哭得像个孩子。值班护士闻声赶来,看到这一幕也红了眼眶,赶紧跑去叫医生。
病房里很快挤满了医护人员。主治医师检查后,欣慰地宣布:意识恢复得很好,这是个奇迹!但小雪知道,这不是奇迹,这是辉子舍不得离开她,是他们之间那份深沉的爱带来的力量。
夜深了,其他病人都已入睡。小雪趴在辉子床边,握着他的手不肯松开。辉子虚弱地动了动手指,在她手心轻轻写下我爱你三个字。月光洒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像是给这个漫长的等待画上了一个温柔的句号。
第二天清晨,窗外的鸟儿叽叽喳喳地叫着。辉子已经能够半靠在床头,虽然动作还很缓慢,但眼神明显清明了许多。小雪端着刚买的热粥走进来,看到他醒着,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饿不饿?我买了你最喜欢的皮蛋瘦肉粥。小雪小心翼翼地把床桌支好,舀了一勺粥轻轻吹凉。辉子微微点头,努力想抬起手自己吃,却发现右手还是使不上力气。小雪温柔地按住他的手:别急,慢慢来,我喂你。
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康复治疗师张医生走了进来。早上好啊,看来今天状态不错!他笑着走到床边,检查了辉子的肌力测试结果。右手恢复得比预期快,今天我们试试握力训练怎么样?
小雪帮着调整病床的高度,看着张医生拿出一个柔软的握力球。辉子试着用右手握住,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但这个我握力球却纹丝不动。小雪心疼地擦去他额头的汗水:没关系,我们慢慢练习。
中午时分,辉子的父母带着炖好的鸡汤来看望。老太太一进门就红了眼眶,颤抖着握住儿子的手:可算醒了,可算醒了...老爷子站在一旁,偷偷抹了抹眼角,然后故作严肃地说:臭小子,吓死我们了。
下午的康复训练室里,辉子在物理治疗师的指导下尝试站立。小雪和护士一左一右扶着他,当他的双脚终于接触到地面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虽然只站了短短几秒钟,但这已经是巨大的进步。辉子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虽然虚弱,却充满希望。
夜幕再次降临,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小雪帮辉子擦洗完,坐在床边给他按摩手臂。今天累坏了吧?她轻声问道。辉子摇摇头,用恢复了些许力气的左手握住她的手:辛苦的是你。这句话让小雪再也控制不住,趴在他胸前哭了起来。辉子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就像他们刚恋爱时那样。
夜深人静时,辉子突然说: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小雪抬起头,等着他继续说下去。梦里我一直听见你的声音,叫我回来...我就拼命地找啊找...他的声音有些哽咽,终于让我找到了。
小雪把脸埋在他胸前,感受着他渐渐有力的心跳。窗外,一轮明月静静地挂在梧桐树梢,见证着这个病房里最平凡的幸福。明天太阳升起时,康复的路还很长,但只要他们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困难是不能克服的。
清晨的阳光洒进病房,辉子已经能够自己坐起身来了。他望着窗外那棵开满花的梧桐树,突然对小雪说:我想出去看看。小雪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头:好,我去借轮椅。
护士站的小张听说辉子要出去透气,立刻热心地帮忙找来轮椅,还贴心地准备了薄毯。外面风有点凉,盖着点。她细心地嘱咐道。小雪推着轮椅,小心翼翼地避开走廊上来往的病人和家属。
医院的小花园里,晨露还未散去。辉子深深吸了一口带着花香的空气,眯起眼睛感受阳光的温度。小雪蹲在他身边,把他的手握在掌心: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吗?也是在这样春暖花开的时候。辉子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变得温柔起来。
那时候你穿着一条白裙子,在樱花树下等我。他声音还有些虚弱,但语气里满是怀念,我紧张得差点把买给你的奶茶打翻。小雪咯咯笑起来,眼角泛起细小的皱纹。这些天来的担忧和疲惫,似乎在这一刻都被春风吹散了。
康复科的林医生路过花园,看见他们便走了过来。出来透气啊?他检查了下辉子的状况,满意地点点头,恢复得不错,明天可以开始语言康复训练了。小雪感激地道谢,辉子则努力地说了声谢谢医生,虽然发音还有些含糊不清。
回到病房时,辉子的母亲已经等在那里。看见儿子气色好了许多,老人家高兴地抹着眼泪,忙不迭地打开保温桶:妈给你炖了鱼汤,最补脑子了。小雪帮着把床桌支好,三个人围在一起,病房里难得地充满了家的温暖。
下午的康复训练,辉子已经能够扶着栏杆走几步了。物理治疗师在一旁鼓励:很好,保持平衡,对,就这样...小雪站在终点处,张开双臂等着他。当辉子终于跌跌撞撞地扑进她怀里时,两个人都笑了起来,眼里闪着泪光。
夜深了,小雪靠在陪护椅上打盹。辉子轻轻唤了她一声,等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他指了指自己的病床:上来睡吧,挤一挤可以的。小雪摇摇头:不行,会碰到你的...但辉子固执地挪出位置,眼神里带着恳求。最终小雪妥协了,小心翼翼地躺在他身边。
辉子用能活动的左手环抱住她,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小雪闻着熟悉的淡淡药香,听着他逐渐平稳的心跳,这些天来第一次睡得如此安稳。月光透过窗帘,温柔地笼罩着这对历经磨难的夫妻,仿佛在守护着他们来之不易的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