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生病了,没有告诉辉子。
大夫给小雪开了很多药,还是让辉子看到了。
辉子一阵眩晕,只觉天旋地转,双腿也有些发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小雪生病为何不告诉他。心疼、自责等情绪如潮水般将他淹没。心疼她独自承受病痛的折磨,自责自己没能早点发现她的不适。
他的眼神中满是慌乱与无措,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内心的痛苦。
辉子强忍着眼中的泪水,缓缓走到小雪身边,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宝贝你不会有事的。”他轻轻握住小雪的手,那双手冰凉冰凉的,让他的心揪得更紧了。此刻,他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更加细心地照顾小雪,绝不让她再受一点委屈。
辉子意识到了病情的严重性,虽然辉子一直在鼓励小雪,不会有事的,他内心的纠结并没有说出来。
从这以后,辉子每周六日,都特意抽出时间带着女儿和小雪,来北京的各大景点玩儿。这些都是小雪平时想来一直没有空来的景点。
今天阳光正好,辉子特意起了个大早,准备好水和零食,又检查了一遍小雪的药是否带齐。他轻手轻脚地帮女儿扎好小辫子,看着还在熟睡的小雪,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推醒了她。
今天去世界公园,你不是一直想去看埃菲尔铁塔的微缩模型吗?辉子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轻快。小雪苍白的脸上浮现出笑容,她慢慢坐起身,辉子立刻递来温水和她每天要吃的药片。
世界公园里游人如织,女儿兴奋地跑来跑去,辉子一手牵着她,一手小心地扶着小雪。走到微缩埃菲尔铁塔前时,小雪的眼睛亮了起来。辉子注意到她走路时微微皱眉的样子,立刻找了个长椅让她坐下休息。
爸爸,我想吃冰淇淋!女儿拽着辉子的衣角。辉子看了看小雪,她笑着点点头:去吧,我在这儿等你们。辉子犹豫片刻,叮嘱道:就坐在这儿别动,我们马上回来。
买冰淇淋的队伍很长,辉子频频回头张望。拿到冰淇淋后,他几乎是跑着回到长椅边,看到小雪还在原地才松了口气。她把药片藏在手心,趁辉子不注意时快速吞下,但还是被他发现了。
难受吗?要不要回去?辉子蹲下来平视着小雪。她摇摇头,把女儿搂在怀里:你看,妈妈没事。我们去看金字塔好不好?女儿开心地舔着冰淇淋,完全没注意到父母交换的那个担忧的眼神。
下午的阳光照在三人的背影上,辉子故意放慢脚步配合小雪的节奏。在微缩金字塔前,女儿模仿着电视里看到的探险家摆姿势,逗得小雪笑出了声。这笑声让辉子心里一暖,他悄悄用手机拍下这难得的欢乐时刻。
傍晚离开时,小雪已经疲惫不堪,但脸上仍挂着满足的微笑。辉子一手抱着睡着的女儿,一手紧紧牵着小雪。公交车站很远,他几次想说要背她,但知道倔强的小雪一定会拒绝。最后百米的距离,小雪终于靠在了辉子肩上,他感受着她比从前轻了许多的重量,眼眶突然发热。
回家的路上,车内人很多但是很安静,只有女儿均匀的呼吸声。辉子发现小雪也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他把外套盖在她身上,公交车继续向着家的方向行驶着。路灯一盏盏亮起来,照亮了前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