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泰眉头一皱,正要开口辩驳,却见穆霄朝他递了个眼色,示意他不必多言,周泰会意,压下心头的不快,对那校尉道:“有劳兄弟通报了,我等明白,今晚便在城外驻扎,不扰城内安宁。”
校尉松了口气,连忙拱手应和几句,便退到一旁吩咐手下严加看守。
周泰勒转马头,靠近穆霄低声道:“首领,这分明是福王的托词!他定是怕了我们,故意拖延时日!”
穆霄望着紧闭的城门,又看了看身后风尘仆仆的队伍和面带疲惫的百姓,缓缓道:“无妨。今日我们便先在城外扎营。这么多人马骤然进城,难免会惊扰城内百姓,反倒落人口实。”他顿了顿,目光深邃,“福王既想拖延,我们便给他这个‘体面’。反正洛阳城就在眼前,他还能躲到哪里去?”
周泰闻言,心中了然,点头道:“首领考虑周全。”
穆霄随即下令:“弟兄们,就在城外开阔处扎营,警戒布防,安抚好随行的乡亲们。今夜好生休整,明日再进城与福王‘好好聊聊’。”
“是!”
众人齐声应和,迅速行动起来,一时间,城外的空地上竖起了一座座营帐,炊烟袅袅升起,巡逻的弟兄往来穿梭,虽人多势众,却井然有序,丝毫不见混乱。百姓们也找到了安身之处,孩子们在帐篷间嬉戏,驱散了些许赶路的疲惫。
洛阳城头的灯火与城外营中的火把遥相呼应,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平静,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沉寂。穆霄站在主营帐前,望着那座沉睡的城池,指尖轻轻敲击着腰间的玉佩——好戏,才刚刚开始。
福王府内,福王焦躁地来回踱步,锦靴踩在金砖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管家引着杨知府匆匆进来,杨知府刚要拱手请安,便被福王一把拦住。
“杨大人,你也收到消息了?”福王声音发颤,“穆霄带着几千人,已经到城外了!”
杨知府点头,沉声道:“属下刚接到禀报,王爷,事已至此,先莫慌。”
“我怎能不慌!”福王猛地停下脚步,脸色发白,“穆霄向来护短,铁艳、雷震前阵子被追杀,现在生死不明,他若是知道这一切的背后有我插手,你觉得他会放过我?”
杨知府皱眉道:“他就算再横,难道还敢公然与王府为敌?难不成想造反不成?”
“你懂什么!”福王急得直跺脚,“他是父皇亲点的血龙玉守护人,那身份……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别说我一个藩王,就是太子见了他,也得礼让三分!”
杨知府眼神闪烁,凑近道:“王爷莫怕 真到了那一步,咱们便把一切都推给魏忠贤——就说您是被他胁迫,身不由己,穆霄与魏忠贤本就有仇,定会去找他算账,到时自然能脱身。”
福王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即又想到什么,咬牙道:“那李默呢?他可是知道所有内情的!”
杨知府眼中寒光一闪,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福王浑身一震,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咬了咬牙,缓缓点了点头,夜色透过窗棂,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透着一股狠厉与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