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都明白这层关键，却一时想不出对策，齐齐看向柳三变。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驻军在河边洼地，若用水攻，未必不可行。”
穆霄摇头：“赵冲是沙场老将，怎会看不出洼地的隐患？蛮牛说他早做了防护，每日派人查看水位，如今久旱无雨，河水不涨，想淹他营寨难如登天。”
“我们都忽略了一点，”柳三变笑道，“未必非要等天降雨、水自涨，就算水位不变，照样能淹了他。”
穆霄眸色一动，沉思片刻，忽然恍然：“难道是……”
叶蓁在旁微笑点头，显然已明白了其中关窍。老刀鱼与沧月却一头雾水，面面相觑。
“你们仨打什么哑谜？”老刀鱼挠头道，“就算咱们堵了上游，他们很快就会发现水位异常，早早就撤了，有什么用？”
三人相视大笑，叶蓁柔声解释：“我们总把心思放在上游，为何不换个方向，想想下游呢？”
沧月更糊涂了：“水往低处流，难道还能让它倒回来不成？”
“并非让水倒流，”叶蓁耐心道，“我们可以同时堵住上下游，让这段河道的水位暂时不变。”
沧月愣了愣，随即恍然：“哦！我明白了！选在夜里动手，先堵死上下游，水位变化细微，他们未必能察觉。等上游积蓄的水量够了，再突然放开上游的堵点，同时把下游再堵死，水流便会瞬间涌进洼地，一举淹了营寨！”
老刀鱼这才反应过来，一拍大腿：“妙啊！这样既瞒过了他们的警戒，又能出其不意！”
穆霄颔首，目光变得坚定：“此计可行，沧月熟悉水情，老刀鱼水性最好，此事便劳烦二位前辈牵头，带些弟兄今夜就前往青石镇准备。柳前辈从旁协助，务必做到悄无声息。”
四人齐齐应下，眼中都燃起了斗志。窗外的阳光透过窗纸，在地图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一场借水为刃的暗棋，已悄然落定。
青石镇总兵府的军帐内，气氛有些微妙。一个身着蟒纹宦官袍的中年男子正端坐主位，手指漫不经心地敲击着桌面，正是魏忠贤的心腹干将邹永林。魏明则垂手站在一旁，脸上带着几分拘谨。
“邹大人一路劳顿，”魏明先开了口，语气带着讨好，“莫非是我叔特意派您来的？”
邹永林抬眼瞥了他一下，慢悠悠道：“小明啊，你带兵围剿小王村，本是你叔给你历练的机会。但如今情况有了些变化，你叔让我过来协助你。”
魏明心头一紧：“邹大人，是我叔那边出了什么变故吗？”
“变故谈不上，”邹永林淡淡道，“我出发前，你叔收到锦衣卫加急密报，说那个穆霄已经从昆仑山回来了，按行程算，这两日怕是就到青石镇一带了。”
魏明脸上露出不屑：“我这边暂时还没收到关于他的任何情报，就算他来了又如何？不过是个毛头小子，难道还能翻了天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