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穆霄缓步走到屏风前,指尖轻轻抚过冰凉的玉面,“这里堆满了可随身携带的珍宝,显然是为了随时转移。可这屏风如此巨大,又脆又重,根本无法轻易搬动,摆在这太不合理了。”
他绕到屏风背面,只见玉面上刻着细密的云纹,与正面的百鸟朝凤图相呼应,看似天衣无缝。“陈清源,”穆霄转身道,“让人把这屏风挪开。”
陈清源立刻招呼两名手下上前,三人屏气凝神,抓着屏风两侧的木框用力一推。屏风纹丝不动,反而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像是有什么机关被扣住了。“小心点,别弄坏了。”穆霄提醒道。
三人调整姿势,改用巧劲向上抬,再向侧面挪。这一次,屏风终于缓缓移动,露出后面的石壁。烛火凑近时,众人赫然发现,石壁上竟有一道与屏风等高的凹槽,凹槽深处嵌着一块巴掌大的铜盘,盘上刻着北斗七星的图案,星点处皆有细小的圆孔。
“找到了。”穆霄眼中闪过一丝锐光,指尖落在铜盘中央的北极星位置,轻轻一按。只听“轧轧”的机括声从石壁后传来,整面墙竟缓缓向内凹陷,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暗门,门后是更浓重的黑暗,隐约能闻到纸张发霉的气息。
陈清源举着火折子上前一步,火光照亮了门后的景象——里面竟是一间更小的密室,靠墙摆着一排书架,上面堆满了泛黄的卷宗,角落里还散落着几张卷起来的羊皮纸,正是苏掌柜口中的秘密所在。
“首领英明。”陈清源转身拱手,语气里满是佩服。
穆霄却没动,目光盯着那扇暗门,眉头微蹙。这屏风的机关设计得如此精巧,显然是为了守护最核心的秘密。而那些卷宗与羊皮纸背后,藏着的恐怕不只是人手与据点,更可能是那个苏家公子最致命的软肋。
他抬手接过火折子,率先迈步走进暗门:“把外面守好,任何人不得靠近。”
火光在狭小的空间里跳动,照亮了卷宗上“茶灵教纪要”“黑魅炼制纪要”的字样。穆霄的指尖落在最上面一卷卷宗上,尚未翻开,已能感觉到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这方寸之地酝酿。
穆霄蹲在狭小的暗室里,将那卷泛黄的《茶灵教纪要》在地上铺开。烛火被风裹得微微晃动,光晕在纸页上投下细碎的影子,那些蝇头小楷便在光影里浮沉,像是数百年的光阴在眼前流转。卷宗的纸页边缘已经发脆,边角处带着虫蛀的小孔,字迹换过三四人,墨色有浓有淡,显然是历代教主或长老接力续写而成。而其中一页,专门记载着与黑魅相关的秘辛,墨迹比别处深了数分,纸页都被翻得起了毛边,可见被人反复翻阅过无数次。
“宋朝年间,昆仑以西曾有西域异客过境。”穆霄的指尖轻轻划过纸面,那些早已干涸的墨迹仿佛还带着温度,“此辈携‘黑魅’而行,所过之处,村舍尽毁,人畜无存。”他顿了顿,喉结微微滚动,“彼时黑魅尚是最低阶,形貌如枯骨,却刀枪难入,以活人为食,昆仑一带十室九空,白骨露于野,百里不闻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