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时辰,当第一条寸许长、通体漆黑的子蛊被金光裹着从白衣护法指尖逼出时,他已疼得昏厥过去,胸口的青黑却褪去了大半。穆霄不敢停歇,紧接着转向黑衣护法——此人子蛊藏在丹田深处,与真气纠缠,逼出时金光与黑气在他体内反复冲撞,竟震得他七窍流血,穆霄不得不分神以龙气护住他心脉,才没让他当场毙命。
七个时辰过去,日头从正中移到西斜再到夜幕深沉,正厅内的血腥味混着蛊虫被金光灼烧的焦臭,令人几欲作呕。穆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掌心的龙珠光芒黯淡了许多,却仍强撑着完成最后一步。当第七只子蛊在金光中化为飞灰时,七大护法皆瘫倒在地,气息奄奄,身上的青黑虽未完全褪尽,却已散去七七八八,眼中那股被蛊虫操控的疯狂也渐渐消退。
“剩下的余毒,需每日以龙珠温养,七日方能尽除。”穆霄收了龙珠,踉跄着扶住桌沿,声音沙哑,“你们若再敢心生歹念,这蛊毒便是前车之鉴。”
护法们虚弱地抬眼,望着穆霄疲惫却锐利的目光,又摸了摸胸口——那里虽仍有余痛,却再无那钻心的啃噬感,终于明白自己捡回了一条命,眼神中混杂着惊惧与一丝复杂的感激,再无之前的桀骜。
两名血龙卫踏着晨露往后山断崖赶去,鞋履碾过带霜的枯草,发出细碎的声响。崖边的风裹着山涧的水汽,像无数细针往骨头缝里钻,两人紧了紧衣襟,目光锐利如鹰,扫过乱石嶙峋的坡地——橙衣护法说的没错,那片被踩碎的结霜草叶间,果然印着几枚新鲜的脚印,鞋印边缘带着湿泥,显然是刚留下不久,一路蜿蜒,最终消失在陡峭的崖壁旁。
“看这儿。”左侧的血龙卫蹲下身,指尖拨开一块松动的岩石,石缝里嵌着的泥土还带着湿润的光泽,混着几根断裂的草茎,“泥土没干透,踩下去的力道不轻,应该是带着重物。”他抬眼看向崖壁,那面石壁如刀削斧劈,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石缝,窄的仅能容一人侧身,宽的也不过二尺,深处黑黢黢的,风灌进去时,发出“呜呜”的呜咽声,像是藏着无数秘密。
右侧的血龙卫握紧腰间佩刀,刀柄被掌心的汗浸得有些滑。“她定是躲在里面。”他沉声道,目光在石缝间逡巡,最终落在一道稍宽的裂缝上——那裂缝边缘的青苔有被蹭过的痕迹,露出底下灰黑的岩石。两人交换个眼神,左侧那人解下腰间绳索,一端牢牢系在崖顶一棵老松的树干上,打了个死结,另一端缠在手腕上绕了三圈;右侧那人则抽出短刀,刀柄抵着掌心,守在崖边,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
系绳索的血龙卫深吸一口气,脚蹬石壁,如灵猴般顺着石缝往下探。石缝内潮湿阴暗,岩壁上长满了滑腻的青苔,稍不留意就会打滑,他只能用指尖抠住石缝凸起,一点点往下挪。往下攀了约莫三丈,鼻腔里涌入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心头一凛,借着从崖顶透下的微光往前看——只见前方拐角处缩着一团黑影,红衣在暗处格外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