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将卷宗重重合上,拿起案上的斩令牌,高高举起。阳光照在令牌上,泛着刺眼的红光。
“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他猛地将令牌掷向台下,令牌“啪”地落在地上。
“斩!”刽子手们齐声大喝,声音震彻刑场。
寒光闪过,十颗人头落地。百姓们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积压已久的怨气仿佛在这一刻彻底释放。
李默站在监斩台上,看着这一幕,脸上没有丝毫轻松。他知道,斩杀这些恶人只是开始,要还一方清明,还有更长的路要走。风卷起地上的尘土,带着浓重的血腥味,飘向远方。
洛阳城西的“听雨楼”里,茶香袅袅。临窗的雅间内,穆霄、叶蓁与铁艳呈三角而坐,桌上的雨前龙井还冒着热气,却无人动盏。
穆霄指尖轻叩桌面,率先打破沉默:“京城那边,魏忠贤有动静吗?”
铁艳一身玄衣,腰间悬着短刃,闻言摇了摇头,声音带着几分冷硬:“听风阁的人盯着呢,魏府连日来静悄悄的,既没加派人手,也没往洛阳递密信,像是……忘了这茬。”
叶蓁捧着茶盏,秀眉微蹙:“按魏忠贤的性子,王显这颗棋子折了,断不会善罢甘休。这般安静,反倒让人不安。”
穆霄沉默片刻,目光落在窗外熙攘的街市上。自王显伏诛后,洛阳城渐渐恢复了生气,百姓脸上多了笑意,可他心里那根弦却始终绷着。“是放弃了吗?”他低声自语,像是在问旁人,又像在问自己,“只要王爷不进京,便井水不犯河水?”
这话出口,连他自己都觉得不信。魏忠贤权倾朝野,最忌宗室掌权,当年将福王贬至洛阳,本就是为了削弱其势力,怎会容忍他在洛阳站稳脚跟?
“怕是没这么简单。”铁艳握紧了腰间的刀柄,“那老狐狸惯会藏拙,越是平静,越可能在憋大招。”
穆霄指尖停在茶盏边缘,眸色深沉:“若不是放弃,便是在筹谋更大的事。他不动手,或许是在等……等一个让王爷彻底离不开洛阳的机会。”
叶蓁心头一凛:“穆儿的意思是?”
“魏忠贤要的,从来不是洛阳一城的得失,而是皇权稳固。”穆霄缓缓道,“王爷若安安分分做个洛阳福王,对他构不成威胁;可一旦王爷想有所作为,甚至染指朝政,他必倾力打压。”他抬眼看向二人,“如今他按兵不动,要么是在布局,让王爷主动沉湎于洛阳的安稳;要么……就是在等一个由头,让王爷彻底失去离开洛阳的可能。”
窗外的阳光穿过云层,落在桌上的茶盏里,映出细碎的光斑,却暖不了雅间里的沉凝。铁艳冷哼一声:“管他什么阴谋,敢来就杀。”
穆霄摇头:“魏忠贤的手段,不止刀兵。他能让王爷在洛阳做福王,自然也能让这洛阳变成牢笼。”他端起茶盏,却没喝,“传令下去,盯紧京城来的每一个人,半点动静都不能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