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八立刻凑上去,装作讨好的样子:“王处长,您真是体恤我们,于老板昨天还说,要是能得到您的照顾,以后一定好好孝敬您。”
王处长的眼神动了动,拍了拍孙老八的肩膀:“年轻人,会来事。以后好好干,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们。”
“那是,那是。” 孙老八笑着说,“王处长,听说您跟李副省长关系很好,这次开发区的地,您能不能帮于老板多争取点优惠?”
提到李副省长,王处长的眼神警惕起来:“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您本事大,想跟着您混。” 孙老八故作崇拜地说,“赵老板之前还说,要跟您合作,在这建仓库,赚大钱呢。”
王处长的脸色变了变,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赵强那个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后天晚上,我们会派人来抢地契,你要是识相,就帮我们把地契偷出来,我分你 10 万。”
孙老八赶紧点头:“我一定帮忙!”
躲在旁边的于晖听到这里,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他走出来,笑着说:“王处长,没想到您这么关心我的地契,不如进屋喝杯茶,我们好好聊聊?”
王处长看到于晖,脸色瞬间惨白,知道自己上当了。他转身就要跑,于晖早已安排好的工人立刻冲了上来,将他和他的手下按住。
“于晖,你敢抓我?我是省厅的处长,你这是妨碍公务!” 王处长挣扎着喊。
“妨碍公务?” 于晖冷笑一声,“你勾结走私团伙,想抢我的地,建走私仓库,你以为我不知道?今天我就替天行道,收拾你!”
他让工人把王处长和他的手下拖到工地的废弃砖窑里,这里四面都是砖墙,隔音效果好。于晖拿起一根钢筋,走到王处长面前:“说,李副省长的余党还有谁?你们的走私网络还有多少人?”
王处长嘴硬:“我不知道,你别想从我嘴里套出任何话!”
“不知道?” 于晖一钢筋砸在他的腿上,“咔嚓” 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王处长疼得惨叫一声,冷汗瞬间湿透了衣服。
“我说,我说!” 王处长再也忍不住了,“李副省长的余党还有北京的李主任,我们的走私网络遍布东北和南方,主要走私文物和高档丝绸!”
于晖继续逼问,王处长把所有知道的都招了出来。
处理完王处长,于晖回到工厂,看着孙老八,眼神冰冷:“你知道的太多了。”
孙老八吓得跪倒在地:“于老板,我帮你套出了王处长的话,你答应放我走的!”
“我是答应放你走,但没答应让你活着离开哈尔滨。” 于晖说,“你拿着这 5000 块钱,连夜离开哈尔滨,永远别回来,要是敢回来,或者敢把这里的事说出去,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孙老八知道,于晖已经手下留情了。他接过钱,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工厂,再也不敢回头。
雪终于停了,阳光透过薄雾洒在铁路公安分局的青砖楼上,却暖不透楼道里的寒意。于晖站在刑侦科办公室门口,手里攥着皱巴巴的考勤表,表上 “缺席 12 天” 的红色批注像一道疤,刺得他眼睛发疼。
“于晖,你还知道来上班?” 张科长坐在办公桌后,手指敲着考勤表,声音里满是不满。这位五十多岁的老警察,头发已经花白,袖口总是沾着墨水,平时最看重 “纪律” 二字,此刻却没了往日的严肃,眼神里藏着一丝耐人寻味的打量。
于晖低着头,心里清楚,这半个月他忙着处理工厂内鬼、解决赵强和王处长的麻烦,几乎没踏过分局的门。铁路公安的工作本就是他的 “副业”,可如今考勤问题摆上台面,不解决不行 —— 要是被停职,以后再想靠乘警身份协调货运、震慑小混混,就没了抓手。
“张科长,这段时间家里和工厂出了点事,没顾上请假,是我不对。” 于晖递过去一包 “红塔山”,语气放软,“您多担待,我以后一定注意。”
张科长瞥了眼香烟,没接,反而拿起桌上的搪瓷杯喝了口茶,杯底的茶叶渣沉在杯底:“注意?于晖,你是老民警了,知道分局的规矩 —— 一个月缺席超过 5 天,就得写检讨,还要扣绩效工资。你倒好,直接缺席 12 天,这事要是让局长知道,你这二级警督的警衔都得保不住。”
于晖心里一沉。他知道张科长这话半是威胁半是暗示。1995 年的铁路公安系统,“规矩” 是给没背景、没钱的人定的,真要是 “懂事”,什么考勤、检讨,都能通融。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银行存折,工厂最近赚的 380 万还在,拿出几万 “打点”,不算难事。
“张科长,我知道这次给您添麻烦了。” 于晖凑近一步,声音压得很低,“晚上我想请您去‘老昌春饼’吃顿饭,顺便跟您汇报下之前抓老鬼的后续情况,您看方便吗?”
张科长的眼神动了动,放下搪瓷杯:“吃饭就不必了,汇报工作可以。不过,老鬼的案子是你立的功,分局本来想给你评奖,可你这考勤……”
话没说完,却留了余地。于晖心里有数,晚上的 “汇报”,才是关键。
回到工厂,于晖跟江蕙英说了这事。江蕙英正在算面料采购账,闻言停下手里的算盘,眉头皱了起来:“又要花钱?咱们刚赚点钱,工厂扩建、买地都要花钱,这又是吃饭又是送礼的,得花多少?”
“该花的得花。” 于晖坐在她对面,拿起账本翻了翻,“乘警这身份不能丢,以后工厂的货运、工地的安全,都得靠这身份镇着。再说,花点钱把这事平了,说不定还能往上提一提,以后办事更方便。”
江蕙英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一沓现金:“这是 5000 块,你先拿着,不够再跟我说。记住,别跟人起冲突,咱们现在不比以前,工厂这么大,不能出岔子。”
于晖接过钱,心里暖了暖。他知道江蕙英不是抠门,是过日子仔细,可在这乱世里,不花钱铺路,根本走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