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寒风卷着冰粒砸在琉璃瓦上,发出碎玉般的声响。谢凛独坐在龙椅阴影里,指尖正无意识捻着一段银发——那是今晨梳洗时从鬓角脱落的。当刑部尚书呈上秋决名单时,朱笔落处突然绽开红梅,墨色在纸面洇成心形。
陛下! 老臣捧着名单的手在发抖,这...这血...
不是血。 谢凛凝视着笔尖,某人在笔杆里藏的胭脂胶囊正在融化,**是某个骗子说要蘸朱砂写婚书的颜料。
满殿死寂中,机关鸭们突然从梁上倒吊下来,每只都叼着缩小版的刑具模型。鸭队长更是表演起喷火,把秋决名单烧成了灰蝴蝶。
御书房的地龙烧得太旺,青鸿看着谢凛将今日第三十四支笔插进砚台——笔尖竟开出了一朵小小的机关花。
北境军报...
烧了。
南疆急奏...
喂鸭。
当提到国库空虚时,谢凛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把金沙——正是某人埋在各处机关的应急资金。金沙在案几上自动排列成运河图纸,每粒金粉都在标注贪官藏银的坐标。
陛下! 青鸿终于跪地叩首,您已经三日未眠...
话未说完,梁上突然坠下一只机关鹤,鹤喙轻啄谢凛肩头。当谢凛抬手时,鹤翅展开成薄毯,羽毛间掉出张字条:睡觉!否则往你茶里加安神散!
天工阁深处,萧澈正对水镜跳脚:他怎么能把我的小金库全翻出来!那是我攒了十年的老婆本!
水镜里,谢凛正把金沙撒进运河模型。当金粉流向某个坐标时,对应的贪官府邸突然地陷——机关鸭们正扛着铁锹挖地道。
墨尘忧心忡忡地捧着星盘:帝星凶芒已灼伤紫微垣,若再...
闭嘴! 萧澈把真正的水蚕枢往案上一拍,枢心光芒突然剧烈闪烁——与谢凛心口契纹的疼痛完全同步。
萧玥抱着哭唧唧的机关鸭进来:哥!谢凛哥把我们的婚宴食材全捐去赈灾了!
正好! 萧澈踹开暗门,等收拾完这帮蛀虫,我让他用八抬大轿赔我满汉全席!
子时雪急,谢凛独自立在摘星楼顶。这里还留着某人改造的避雷针,针尖拴着个铃铛——此刻正发出只有他们能听见的特定频率。
当他触碰到铃铛时,整座皇城的灯火突然熄灭。在纯粹的黑暗里,转命契纹发出幽微光芒,如同指引亡魂的灯。
...回来。
暗处的萧澈死死咬住嘴唇。他看见谢凛从怀中取出一把齿轮——正是他小时候最珍视的百宝箱里的零件。当齿轮在雪地拼成字时,某只机关鸭突然从屋檐滑落。
谢凛头也不回地伸手,精准接住摔下来的小家伙:
你的暗器手法,还是我教的。
翌日大朝,当谢凛要启用最严酷的连坐法时,金銮殿三十六根盘龙柱突然同时转动。龙口吐出七彩绸缎,在殿中织成巨大的喜字。
妖、妖物显灵!
错了。 谢凛抚过突然发烫的心口,**是某个骗子来收聘礼。
喜字突然爆裂,万千机关鹤呼啸而出。每只鹤都叼着婚书碎片,精准落在曾经弹劾过萧澈的官员面前。
当最后一片婚书落在御案时,冰棺突然炸开——某只特别肥胖的机关鸭顶着盖头蹦出来,翅膀还夹着血蚕枢:
听说有人要改我的律法?
在百官呆滞的注视中,萧澈从龙椅背后钻出来,随手把连坐法案折成纸鸢:
要嫁就嫁,搞什么血雨腥风?
而真正的杀招,此刻正在殿外随着晨钟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