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夜,月隐星稀,万籁俱寂。张启明正在静室做最后的调息,将自身状态调整至最巅峰,以应对苗疆未知的挑战。
突然!
一道极其轻微、却尖锐无比的破空声,如同针刺般穿透夜的宁静,由远及近,瞬息便至!
目标并非静室,而是小院那扇厚重的木制院门!
“咄!”
一声沉闷的钝响,什么东西牢牢地钉在了门板之上。
几乎在破空声响起的同一刹那,静室中的张启明猛地睁开了双眼,眸中精光爆射,如同暗夜中划过的闪电!他甚至没有通过门窗,纯粹凭借对气流和那细微震动的感知,便已锁定了来源与目标!
有人!
而且,来者不善,更不善的是这份投递“信件”的方式!
没有丝毫犹豫,张启明身形一动,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掠出静室,院中只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他并未先去查看钉在门上的东西,而是将感知提升到极致,目光如鹰隼般扫向破空声传来的方向——院墙外的某处阴暗角落!
果然,一道模糊的黑影在墙角一闪而逝,速度快得惊人,如同融入夜色的青烟,正欲远遁!
“想走?”
张启明心中冷哼一声,脚下发力,【游鱼步】与初步融合了丛林隐匿特性的步法同时施展,整个人仿佛失去了重量,又好似离弦之箭,悄无声息却又迅疾无比地越过院墙,朝着那道黑影急追而去!
他的速度何等恐怖?化劲宗师,全力爆发之下,短距离内堪比奔马!尤其是在这夜深人静、障碍不多的城区边缘,他有自信瞬息之间便能追上!
然而,下一刻,张启明的眼中却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
前方那道黑影,其速度竟完全不输于他,甚至……犹有过之!
那黑影仿佛没有重量,脚尖在屋脊、墙头、甚至是横生的树枝上轻轻一点,身形便如柳絮飘飞,又似夜枭滑翔,每一次起落都飘逸灵动到了极致,将奔跑化作了一种艺术,一种近乎“御风”的轻身之术!
张启明将速度提升到极限,体内气血奔涌,罡气在经脉中鼓荡,脚下的青石板被他踩出细微的裂纹,两旁的景物飞速倒退。可他与前方那道黑影之间的距离,非但没有拉近,反而隐隐有被拉开的趋势!
这怎么可能?!
他已是化劲巅峰,半步罡气,肉身与劲力都锤炼到了凡人难以企及的境界,速度更是远超常人理解。可前方那人,其轻功之高明,身法之诡异,简直闻所未闻!这绝非常规武术范畴内的轻功,更像是一种……融合了某种独特吐纳与发力技巧的秘术!
两人一前一后,在寂静的街巷屋脊间展开了了一场无声的追逐,速度快得只留下道道残影。幸好已是深夜,否则定然引起轰动。
追出约莫两三里地,前方出现一片错综复杂的老城区巷弄。那道黑影如同游鱼入海,在一个岔路口身形诡异地一折,仿佛融入了阴影之中,气息瞬间变得模糊不清。
张启明猛地停在巷口,感知全力放开,却再也捕捉不到对方丝毫痕迹。唯有空气中,残留着一缕极淡极淡的、似檀非檀、似药非药的冷冽清香。
他站在原地,眉头紧锁。月光勉强照亮他凝重的侧脸。
对方是谁?“它”的高手?还是……其他势力?如此高明的轻功,其目的仅仅是为了送一封信?
他连对方的身形、衣着都未能看清,只在那惊鸿一瞥的回头瞬间,于月光下模糊地看到了一双眼睛——隔得虽远,但那惊心动魄的深邃与冰冷,却仿佛直接印入了他的脑海。那眼神,平静无波,却又仿佛洞悉一切,带着一种超然物外的淡漠与一丝难以言喻的警告意味。
深知再追无益,张启明果断转身,身形几个起落,便回到了小院。
院门之上,一枚造型古朴、泛着幽冷金属光泽的三棱飞镖,深深钉入木中,尾羽还在微微颤动。飞镖上,穿着一封折叠好的素白信笺。
他伸手取下飞镖,触手冰凉。展开信笺,上面只有一行字,笔迹娟秀,透着一股女性特有的清丽,但每一笔每一划却又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与决绝,仿佛书写之人没有丝毫感情:
“苗疆水深,勿近西王母宫。——陈”
陈?
张启明瞳孔微缩。陈文锦?那个在考古队失踪名单上,充满了谜团的女人?她竟然还活着?而且,以这种方式出现,送来警告?
还是说,这只是一个烟雾弹,是“它”模仿陈文锦的笔迹,故意布下的疑阵,意在恫吓,或者扰乱他的心神?
无论哪种可能,都预示着苗疆之行,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凶险。
他指尖微微用力,蕴含化劲,那张素白信笺瞬间被震得粉碎,化作漫天白色细屑,纷纷扬扬落下。
张启明的眼神,却在这一片纷飞的白屑中,变得更加锐利,如同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水深?”他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冷峻的弧度,“我倒要看看,这水,到底有多深!西王母宫,我非去不可!”
警告,反而激起了他更强烈的斗志与探索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