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并没有持续太久。
“吱嘎——!”
九头蛇柏似乎被火焰彻底激怒,又或许是察觉到更多“食物”的气息,主干上的扭曲纹路疯狂蠕动,更多未被火焰波及的藤蔓再次蠢蠢欲动,从阴影和岩壁孔洞中探出,试图重新组织攻击。
共同的、更直接的威胁,迫使双方不得不暂时放下敌意。
阿宁率先做出了反应,她打了个简洁的手势,雇佣兵们的枪口微微压下,但手指仍未离开扳机,保持高度戒备。她冷静地开口,声音清脆却不带什么感情:“不想都死在这里,就暂时合作。这东西怕火,但我们燃料也有限。”
吴三省老江湖,瞬间权衡利弊,沉声道:“可以。先对付这妖树!”他也示意王胖子和吴邪放下武器,但眼神中的警惕丝毫未减。
张起灵一言不发,只是身形一动,再次迎上几条试探性袭来的藤蔓,刀光闪动,为其断后。
张启明深吸一口气,压下因刚才高强度运用指力而微微颤抖的右手,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多看了阿宁几眼。
‘动作干净利落,指令清晰,眼神没有丝毫慌乱…专业佣兵头子,而且是见过血的那种。很棘手。’张启明通过封于修的战斗记忆,能敏锐感知到对方身上那股经过严格训练和实战洗礼的气息,冷静、高效且致命。
合作开始,但彼此提防。
阿宁的队伍显然之前也经历了恶战,其中有两人挂彩,一个被同伴搀扶着,大腿上有着可怕的贯穿伤,鲜血淋漓,看样子是被藤蔓刺穿的;另一个手臂不规则弯曲,面色苍白,可能是之前遭遇机关跌落造成的。他们迅速依托地形建立简单的防线,使用火焰喷射器和枪械(射击藤蔓根部或关节处效果比射击中部好)交替开火,阻挡藤蔓的逼近。
吴三省这边,王胖子终于能把固体燃料扔出去,虽然量不大,但也能有效驱赶靠近的藤蔓。吴邪用手枪点射试图缠绕的细藤。张起灵刀光霍霍,依旧是斩断藤蔓的主力。
张启明则游走战场,他的【游鱼步】在密集的藤蔓攻击中显得尤为有效,总能于箭不容发之际避开攻击。他不再轻易与主藤硬撼,而是专门寻找机会,如同刺客般,一有机会便闪电般出手,双指精准点向那些挥舞藤蔓的关节弱点。
“噗!”“噗!”
每一次点指,都必然伴随着一条藤蔓的剧烈抽搐和暂时瘫痪,极大地减轻了正面的压力。
他的这种战斗方式,不仅让吴三省和王胖子暗自咋舌,也让阿宁那边的雇佣兵们侧目,他们显然没见过这种“功夫”。
阿宁一边指挥手下防御,一边也在暗中观察所有人,尤其是张启明和张起灵。张起灵的强大她在资料中有所了解,但张启明的“非常规”表现则完全在她预料之外。她注意到张启明点指之后右手微不可察的颤抖,心中暗忖:‘威力大,但负担也不小,并非无懈可击。’
战斗间隙,吴邪试图向阿宁靠近一些,开口套话:“你们是怎么到这里的?也是为了考古?”
阿宁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眼神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直接堵回了他的问题:“管好你自己。想活命,就少问无关的问题。”语气冰冷强硬,没有丝毫回旋余地。
吴邪被噎得说不出话,只能悻悻然退回。
暂时的合作之下,是涌动的猜忌和各自的心思。妖树的威胁暂未解除,而这支突然出现的、装备精良、目的不明的外国雇佣兵队伍,让接下来的路途充满了更大的变数。
张启明能感觉到,阿宁的目光偶尔会落在他身上,那目光中没有好奇,只有冷静的评估和算计。‘这女人,比这些藤蔓可能还要麻烦。’他心中暗道,警惕性提到了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