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肥膘那家“金足阁”洗脚城的保安刚打开卷帘门,就被门口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蛮牛和几个还能动弹的手下像一堆破麻袋似的被扔在门口,蛮牛抱着断腿呻吟,其他人也是鼻青脸肿,狼狈不堪。周围早起的路人指指点点,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城西。
同一天上午,黑皮台球室的后门被人用红漆泼了四个大字:“还敢放火?” 旁边还扔着那个被砸瘪的汽油桶和匕首,用透明塑料袋装着,像在展览。
“夜巴黎”里,气氛却截然不同。
小红宝坐在吧台前,慢慢喝着白开水。坦克站在他身后,像一尊门神。阿强把一份清单放在台面上。
“红哥,肥膘那边托人递话了。”阿强说,“他想谈谈。”
“黑皮呢?”小红宝眼皮都没抬。
“黑皮没直接递话,但他手下那个‘刀片’的老婆找到猴子,哭哭啼啼想求情,说愿意赔钱。”
小红宝放下杯子:“告诉他们,下午两点,我在这儿等他们。过时不候。”
下午两点整,肥膘一个人来了,脸色铁青,那条粗金链子也压不住他脖子的僵硬。他身后没跟小弟,显然是怕了。
几乎同时,黑皮也到了,他倒是带了两个人,但被坦克拦在了门口。
“红哥只让你一个人进。”坦克声音嗡嗡的,不容置疑。
黑皮脸色变了几变,最终还是咬咬牙,独自走了进来。
两人看到好整以暇的小红宝,眼神复杂,有愤怒,有忌惮,更多的是难以置信。他们联手布下的死局,不仅被对方轻易破解,还输得一败涂地。
“红哥,”肥膘先开口,声音干涩,“这次……是我们栽了。划下道来吧,怎么才肯了结?”
黑皮阴恻恻地补充:“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红哥不会想把我们往死里逼吧?”
小红宝看着他们,笑了,笑容里没有一点温度。
“往死里逼?”他重复了一遍,“你们联手劫我货,派人烧我场子的时候,想过留一线吗?”
肥膘和黑皮语塞。
“了结可以。”小红宝身体前倾,目光像两把刮骨刀,“拿东西来换。”
“你想要什么?”肥膘警惕地问。
“肥膘,你手下那个‘星辉’游戏厅,归我。”小红宝语气平淡,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什么?!”肥膘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刮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星辉’是我最赚钱的场子之一!你休想!”
小红宝没理他,看向黑皮:“黑皮,你靠着小学路那两家挨着的麻将馆,还有后面那个小仓库,我要了。”
黑皮眼角抽搐,那几乎是他一半的收入来源!“小红宝!你别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小红宝冷笑一声,“你们动我货,毁我生意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自己欺人太甚?”
他拿起阿强准备好的那份清单:“蛮牛带人砸坏我的车,维修费、误工费。‘刀片’纵火未遂,但造成我的员工精神损失,场子声誉受损。还有,你们联合打压,导致我之前生意受影响……这些,都是要算钱的。”
他把清单推到两人面前:“要么,按我的要求,把场子交出来,这些账一笔勾销。”
“要么,”他顿了顿,声音冷了下去,“我把蛮牛、刀片,还有他们交代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连同证据,一起交给警察。再让坦克带人,天天去你们剩下的场子‘喝茶’。你们选。”
肥膘和黑皮脸色煞白。交给警察,就算能摆平,也得脱层皮。被坦克天天盯着,生意也别想做了。相比之下,交出部分场子,虽然肉疼,但至少还能保住剩下的,也能暂时平息对方的怒火。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和妥协。
肥膘颓然坐下,咬着牙:“‘星辉’……给你!”
黑皮也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麻将馆和仓库……归你!”
“聪明。”小红宝点点头,“阿强,准备转让协议。今天之内,完成交接。”
他又看向面如死灰的两人:“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如果再让我知道你们在背后搞小动作……”
他没说完,但肥膘和黑皮都打了个寒颤。
“不敢,不敢了……”两人几乎是同时说道,灰溜溜地起身离开了。
他们一走,小红宝就对坦克说:“山鸡和壁虎呢?”
坦克朝后面吼了一嗓子,山鸡和壁虎被两个兄弟推搡着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红哥!饶了我们吧!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两人磕头如捣蒜。
小红宝看着他们,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打断一条腿,扔出去。以后别再让我在城西看见他们。”
坦克二话不说,拎起面如土色的两人就往后巷走。很快,外面传来两声短促的惨叫。
阿强有些不忍,但没敢说话。
小红宝看了他一眼:“心软了?”
阿强低下头:“就是觉得……”
“觉得我狠?”小红宝打断他,“阿强,记住,对叛徒仁慈,就是对自己人残忍。今天不废了他们,明天就可能有更多人觉得背叛的代价不高。”
他站起身,看着窗外:“肥膘和黑皮的场子接过来后,你带几个可靠的兄弟去打理。规矩照旧,不准碰毒,不准强迫女人。”
“明白!”阿强精神一振。
“坦克,你负责这边‘夜巴黎’和新场子的安全,人手不够,就从这次表现好的兄弟里挑,再招几个底子干净的。”
“放心,红哥!”坦克瓮声应道。
小红宝走到吧台后,拿起一个干净的酒杯,慢慢擦拭着。
一夜之间,他的地盘扩大了一倍多,现金流也将大幅增加。
这一战,打掉了敌人的气焰,清理了内部的隐患,获得了实实在在的利益。
以战养战,他的根基,正在这场血腥的搏杀中,越扎越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