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母亲家回来后没两天,猴子就带来了坏消息。
他像只受惊的耗子般溜进“夜巴黎”后门,找到正在清点酒水的小红宝,压低声音急道:“红哥,情况不妙!肥膘和黑皮那边有动静了!”
小红宝放下手中的货单,示意他继续说。
“我蹲在肥膘常去的洗脚城外边,听见他手下两个马仔吹牛。”猴子咽了口唾沫,语速飞快,“说咱们‘夜巴黎’坏了规矩,不拜码头就敢自立山头,还打了豪哥的脸。肥膘放出话来,要替豪哥……呃,清理门户。”
“黑皮呢?”小红宝脸上看不出喜怒。
“黑皮更阴!”猴子凑近一步,“他派人去接触了咱们隔壁街那两个小游戏厅的老板,威胁他们不准从咱们这儿进货酒水,否则就砸店。还放话给周边几个看场子的,说谁要是跟咱们‘夜巴黎’走得太近,就是跟他黑皮过不去。”
这时,坦克也沉着脸从外面进来:“红哥,咱们去城南批发市场进货的车,在路上被人扎了胎,耽误了小半天。送货的老赵支支吾吾,说以后可能没法像现在这样准时给咱们送货了。”
阿强在一旁听得直跺脚:“这帮王八蛋!明显是串通好了,要把咱们往死里逼!”
小红宝还没说话,山鸡和壁虎两人互相推搡着,畏畏缩缩地凑了过来。
“红……红哥,”山鸡硬着头皮开口,“刚才……刚才肥膘手下的人来找过我们……”
“他们说什么?”小红宝目光扫过来。
壁虎吓得一哆嗦,赶紧接话:“他们说……说让咱们识相点,早点另找明主。还说……只要咱们肯过去,待遇比在这儿好……”
“放你娘的屁!”坦克怒吼一声,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揪住壁虎的衣领,“你们他妈敢有异心?!”
“不敢不敢!坦克哥饶命!”壁虎脸都白了,“我们……我们就是跟红哥汇报一声!我们对红哥忠心耿耿!”
山鸡也赶紧赌咒发誓:“红哥,我们绝无二心!就是……就是现在外面风声紧,兄弟们心里有点……有点慌……”
小红宝抬手,示意坦克放开壁虎。
他走到山鸡和壁虎面前,看着他们闪烁不定的眼神。
“慌什么?”他语气平淡,“天塌了?”
山鸡和壁虎低下头,不敢吭声。
“肥膘,黑皮。”小红宝念着这两个名字,像是掂量着两颗石子,“一个莽夫,一个小人。”
他转头问猴子:“他们两家,关系怎么样?”
猴子眨巴着小眼睛,立刻明白了:“表面上称兄道弟,背地里互相下绊子!肥膘嫌黑皮做事太阴,黑皮看不起肥膘没脑子。上次为了争老街那个麻将馆,两人差点动手!”
小红宝点了点头,又问:“他们手下的人呢?”
“肥膘手下能打的就三四个,其他都是凑数的混混。黑皮人更少,但他养了两个专门放贷打人的狠角色。”猴子如数家珍。
“知道了。”小红宝挥挥手,“你们先出去。”
猴子、山鸡、壁虎如蒙大赦,赶紧溜了。
阿强焦急地问:“涛哥,他们这是要联合起来对付咱们啊!咱们现在人手、地盘都不如他们,怎么办?”
坦克也握紧了拳头:“红哥,你说怎么干?我带队,先去把肥膘那王八蛋的摊子掀了!”
小红宝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
“联合?”他嗤笑一声,“乌合之众。”
他转过身,目光冷静得可怕:
“肥膘想当出头鸟,黑皮想捡便宜。豪哥在后面看着,等着我们求饶,或者被碾碎。”
“他们觉得我们刚立脚,根基不稳,好欺负。”
他走到阿强面前:“从账上支一笔钱,去找老赵,还有另外几个供货商。告诉他们,以后‘夜巴黎’的货,现款现结,价格可以比市场价高半成。但要保证优先供应,保质保量。”
阿强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涛哥,你是要用钱砸开路子?”
“没人跟钱过不去。”小红宝淡淡道,“稳住供货,场子就能正常转。只要场子还在赚钱,我们就倒不了。”
他又看向坦克:“从明天起,场子里每晚留一半兄弟值守,家伙准备好。你带另外一半人,分成两班,在咱们这条街前后路口暗中盯着。发现可疑的人,先别动手,跟着,看他们想干什么。”
坦克重重应下:“明白!”
“猴子,”小红宝对缩在门口的猴子招招手,“你继续盯紧肥膘和黑皮,特别是他们手下那些人的动向。还有,想办法查查,他们最近有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生意,或者怕人知道的把柄。”
猴子眼睛一亮:“红哥,您是想……”
小红宝没回答,只是看了他一眼。
猴子立刻缩了缩脖子:“我这就去!”
所有人都领了任务匆匆离去。
阿强还是有些担忧:“涛哥,这样……能顶住吗?”
小红宝重新拿起那份货单,语气没有丝毫波澜:
“狼要来,光躲没用。”
“得让他们知道,谁是猎人,谁是猎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