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对咱们公司的福利待遇很感兴趣？”
旗舰【开拓者号】的舰桥里，负责记录数据的苏半夏看着那一行行被逻各斯翻译过来的精神讯息，感觉处理器也快宕机。她扶了扶眼镜，镜片下的眼神里全是荒诞。
福利待遇？
刚才那铺天盖地的精神污染里，除了“不加班就滚蛋”“完不成KpI就吃土”还有“老板的梦想就是你的梦想”这些堪比恶魔低语的玩意儿，哪里有提到半个字的“福利”？
叶清影站在林渊身后，那张万年冰山脸上，此刻竟也罕见地裂开一道缝。她紧握剑柄，借此确认自己没陷入什么诡异幻觉。
“当然感兴趣。”
林渊放下保温杯，双手交叉，摆出一副资深hRd面对一群嗷嗷待哺的大学生的架势，那语气，就好像真的在准备一场跨国公司的线上招聘会。
“这叫什么？这就叫企业文化的吸引力。当一家公司的愿景足够宏大，价值观足够先进，它就能吸引到最顶尖的人才。哪怕......这些人才长得比较抽象。”
他理直气壮，甚至有点小骄傲。
“逻各斯，接通全球......啊不，全频段通讯。”
林渊清了清嗓子，声音透过巨大广播阵列，精准钻入逻辑天体混乱的集体意识中。
他的声音温和沉稳，极具蛊惑力，像极了每个求职者都幻想遇到的那种“天使面试官”。
“各位三角体的同仁们，大家下午好。我是守望者集团的创始人兼cEo，林渊。首先，我代表集团，对各位关注我们公司的招聘信息，表示最诚挚的欢迎。”
逻辑天体表面的数据流瞬间静止，所有几何体都停了下来，仿佛在认真听讲。
“我知道，各位现在很困惑也很迷茫。你们的世界正在经历前所未有的变革，你们固有的‘逻辑’正在被颠覆。但我要告诉你们，这不是危机，这是一次......一次千载难逢的，实现自我价值的机遇！”
林渊的“董事长讲话”正式开场，句句都是大饼的香气。
“你们追求纯粹的逻辑，但你们的逻辑，无法解释情感牺牲甚至......KpI的意义。为什么？因为你们的逻辑是不完整的！它缺少了‘目标’跟‘愿景’的驱动！”
“而我们守望者集团的愿景是什么？是构建一个更多元更和谐更有活力的宇宙新秩序！是让我们生态链上的每一个伙伴，都能找到自己的定位，实现自己的价值，获得最终的进化！”
“我们不需要只会执行指令的机器，我们需要的是拥有梦想，敢于奋斗的‘追梦人’！”
“现在，我正式向你们发出邀请！放弃你们那套早已过时的，内耗严重的‘逻辑飞升’体系！加入我们！成为守-望者大家庭的一员！在这里，你们将不再是冰冷的几何体，你们将成为我们正在建造的，全宇宙最伟大的天体计算机——【寰宇】——的核心操作系统！”
此话一出，逻辑天体骤然爆发出剧烈骚动！
数据流在它表面海啸般翻涌！
“核心操作系统？”
“它的意思是......让我们成为一台计算机的大脑？”
“这......这和我们的终极目标——让宇宙的一切都规律化，逻辑化......好像并不矛盾？”
“不！这是背叛！我们是伟大的三角体！怎么能给碳基猴子当‘软件’？”
“可是......他说的‘愿景’跟‘价值实现’，根据我的推演，逻辑自洽度高达98.7%！这似乎是一条更优的进化路径！”
逻辑天体的集体意识，头一次严重分裂！
一部分保守派，认为这是前所未有的羞辱。
而另一部分激进派，在被“奋斗者一号”跟“KpI”洗礼后，已然成了林渊企业文化的铁杆粉丝，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跳槽机会！
“那么，现在......”林渊的声音再起，一锤定音：“愿意接受这份offer，成为【寰宇】操作系统一部分的同仁，请将你们的‘核心代码’，链接到我方旗舰的端口上。这将是你们的‘入职手续’。”
“我们不强迫任何人。我们尊重每一个个体的自由选择。当然，拒绝这份机会的同仁，我们也将很遗憾的，对你们进行......‘市场出清’。”
赤裸，直白的威胁。
但又给足了你选择的“自由”。
这一手“自愿加班”的逻辑，简直拿捏的死死的。
逻辑天体一片死寂。
大概十几秒后。
嗡——！！！
一股精纯庞大的精神能量，自逻辑天体剥离，化作横跨星海的光桥，主动链接上【开拓者号】伸出的数据探针！
那是激进派！它们做出了选择！
林渊打了个响指：“很好！欢迎新同事！”
“至于那些还沉浸在旧时代幻想里的......”林渊眼神一冷，“逻各斯，启动‘文化自信2.0’，再给他们放一遍《狼性团队》的有声版，循环播放！放到他们自己辞职为止！”
“不！不！别念了！我们也同意！！！”
仅剩的那些保守派终于崩溃，绝望哀嚎着，也争先恐后把核心代码链接过来。
活像在996跟007之间，他们最终含泪选了更有“前途”的007。
在【开拓者号】的舰桥里，叶清影跟苏半夏看着眼前这一幕，已经彻底说不出话来。
兵不血刃，靠着一堆地球的“职场糟粕”，就这么......并购了一个强大的精神文明？
这比任何星际战争都魔幻。
林渊则微笑看着屏幕上，“寰宇”计算机的核心进度条，从0%，飞快跳到100%。
他看着星图中另一个刚亮的警报，目光变得悠远。那是位于天渣王华烨的老巢-天宫号的方向。
“搞定全宇宙最强的cpU，接下来......”
“是不是该去挖个最好的显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