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劫,非天劫,乃心劫、道劫、业劫。
凌尘盘坐于冰魄神山废墟之上,双目紧闭,周身混沌气翻涌如海。体内《大荒吞天诀》运转到前所未有的境界,混沌吞天道在丹田中凝结成一枚灰蒙蒙的圣印。圣印表面,左半混沌星河旋转,右半吞天黑洞沉浮,中央则是一道持剑虚影,正是凌尘本命圣相。
圣境分九品,一品最低,九品最高。每提升一品,需渡过一重心劫,明悟一层大道。寻常修士初入圣境,往往需闭关百年稳固境界,千年方可提升一品。
但凌尘不同。
他有混沌血脉为基,有《大荒吞天诀》为引,更有前世帝尊感悟为鉴。此刻圣印初成,一品圣境彻底稳固,且根基之雄厚,直追三品圣人。
三日后,凌尘睁眼。
眸中混沌气内敛,左眼显化星河生灭,右眼浮现万道归墟。他缓缓起身,周身圣威自然散发,虽只一品圣人,但那威压之纯粹、之浩瀚,竟让远处护法的沐雨晴、墨守玄等人心生敬畏,不敢直视。
“恭喜帝尊成就圣境!”众人齐声恭贺。
凌尘点头,感受着体内磅礴的圣力,满意道:“圣境之力,果然远非仙台可比。”
他看向沐雨晴,见她气息已达仙台九重天巅峰,只差一线便可入圣,笑道:“雨晴,你根基已足,待本尊为你炼制‘圣源丹’,助你破境。”
又看向墨守玄:“墨老,天机阁可有吞天教总部的具体情报?”
墨守玄取出一枚玉简:“帝尊闭关这三日,老夫以天机罗盘全力推演,终有所得。吞天教总部位于混沌海深处‘吞天岛’上,岛外有‘九重吞天大阵’守护,更有三大圣王长老坐镇。其中大长老‘吞天圣王’乃九品圣王,二长老‘噬魂圣王’八品,三长老‘冥骨圣王’六品——如今跌至五品。”
他顿了顿,继续道:“此外,老夫还推演出一个重要信息:混沌圣丹并未完全炼成。吞天教主似乎遇到了某种瓶颈,需要‘混沌血脉传人’的精血为引,方可完成最后一步。这也是他们不惜代价要擒拿帝尊的原因。”
凌尘眼神一冷:“想要本尊精血?那便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他望向东方,那里是尘阁的方向:“先回尘阁,整合力量。三个月内,本尊要一统下界五大域,建立‘圣阁’,而后……兵发混沌海。”
众人领命,启程返回。
半月后,落霞峰。
自凌尘成就圣境的消息传开,整个东荒乃至五大域都为之震动。圣人!这是下界千年未出的存在!各大势力纷纷派人前来朝贺、投诚,尘阁山门外每日车水马龙,门槛都快被踏破。
凌尘却闭门不见,专心做三件事。
第一,为沐雨晴炼制圣源丹。他以圣境修为,配合混沌吞天道,将冰凰尸残留的圣王精华、以及从吞天七子处夺来的修为,炼成一枚九纹圣丹。沐雨晴服下后,闭关七日,顺利突破圣境,成为一品圣人。
第二,整合尘阁与圣族力量。玄苍三圣带领的三十余名圣族遗民,与尘阁百名精锐弟子合并,建立“圣阁”。凌尘自任阁主,沐雨晴、墨守玄为副阁主,玄苍三圣为护法长老。又设“战堂”由石铁统领,“丹堂”由林婉儿掌管,“阵堂”由墨守玄兼管。
第三,制定圣阁铁律。凌尘亲笔写下三条:
“一,圣阁弟子,当以守护人族、重振圣族为己任。”
“二,凡欺压良善、背叛同门者,杀无赦。”
“三,凡犯圣阁者,虽远必诛。”
铁律刻于山门石碑,字字如剑,杀气凛然。
一月后,圣阁初成。
这一日,落霞峰顶,圣阁大殿。
凌尘高居主位,左右是沐雨晴、墨守玄,下方站着玄苍三圣、石铁、林婉儿等核心成员,以及新近投诚的三大宗门代表、天穹皇朝新皇(姬玄之子)、北寒域冰魄神山新任山主(冰婆婆指定)等百余人。
“今日召集诸位,是为两件事。”凌尘开口,声音平静却传遍大殿,“第一,圣阁正式成立,统辖下界五大域。各域需设分阁,由圣阁直辖。”
他看向三大宗主:“东荒域,仍由你们三大宗门治理,但需每年向圣阁缴纳三成资源,并接受圣阁监察。”
又看向新皇:“天穹皇朝可保留国号,但皇位继任需圣阁认可,军权交由圣阁战堂统辖。”
再看向冰魄神山新山主:“北寒域以冰魄神山为尊,需全力搜寻圣族遗民,恢复圣族传承。”
众人无不俯首听命。如今凌尘已成圣人,又有圣阁为基,谁敢不从?
“第二件事。”凌尘声音转冷,“三个月后,圣阁将远征混沌海,踏平吞天教。各域需抽调精锐,随军出征。此战,关乎下界存亡,更关乎圣族复兴,望诸位……莫要懈怠。”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远征混沌海?踏平吞天教?那可是上界顶尖势力,有圣王坐镇!
但无人敢质疑。凌尘既敢说,必有把握。
会议散去后,凌尘独坐殿中,开始推演混沌吞天道后续功法。
圣境修行,重在悟道。每提升一品,需对大道有更深理解。混沌吞天道融合混沌与吞天,需悟透两种大道的本质,方能继续提升。
“混沌,乃万物之始,包容一切。”
“吞天,乃万法之极,吞噬一切。”
“二者相融,当为……无上吞噬之道。”
凌尘心中明悟渐深,圣印表面灰光大盛。一品圣境巅峰的瓶颈,开始松动。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急促脚步声。
墨守玄匆匆入殿,神色凝重:“帝尊,刚收到天机阁急讯——上界通道的封印,开始松动了!”
凌尘眼神一凝:“何时之事?”
“三日前。”墨守玄道,“阁主以天机罗盘推演,发现封印最多还能维持十年。且……有上界势力已经开始尝试强行破封,想要提前降临。”
“哪些势力?”
“瑶光圣地、暗月神朝、幻梦天宫……都有动静。”墨守玄沉声道,“而且,吞天教似乎与她们达成了某种协议,三方势力可能会联手。”
凌尘冷笑:“终于要撕破脸了么。”
他起身,望向殿外苍穹:“十年……够了。”
“传令下去,圣阁进入战备状态。所有资源优先供应战堂,三个月内,本尊要看到一支可战圣境的精锐。”
“另外……”凌尘看向墨守玄,“请天衍子阁主推演上界通道的具体位置,以及……三位女帝在下界的其他布局。”
墨守玄领命离去。
凌尘走到殿外,看着忙碌的圣阁弟子,眼中寒光闪烁。
十年。
他要在十年内,踏平吞天教,救回父母,整合下界,然后……杀回上界,清理门户。
时间紧迫,但他无惧。
因为他已不是孤身一人。
有圣阁为基,有圣族为后盾,更有混沌吞天道这无上传承。
“三位逆徒,吞天教,还有那些躲在暗处的魑魅魍魉……”
“等着吧。”
“本尊归来之日,便是尔等……灰飞烟灭之时。”
而此刻,上界,瑶光圣地。
苏心瑶高坐瑶池,手持一面水晶镜,镜中映出的正是下界落霞峰的景象。
她看着镜中的凌尘,美眸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随即化为冰冷。
“师尊……您果然回来了。”
她指尖轻点,镜面泛起涟漪,浮现出另外两道身影——夜琉月、云梦蝶的虚影。
“两位师妹,师尊已成圣,下界一统在即。我们的计划……该加速了。”
夜琉月冷笑:“师姐莫急,吞天教那边已布下天罗地网,凌尘若敢去混沌海,必死无疑。”
云梦蝶柔声道:“不过……师尊的混沌吞天道,确实令人心动呢。若能夺得此道传承,或许我们三人……也能窥见那传说中的境界。”
三人对视,眼中各有算计。
三百年的师徒情谊,早已在背叛那一刻彻底断裂。
如今剩下的,只有利益与仇恨。
而下界,凌尘似有所感,抬头望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终于……要开始了么。”
“这场跨越三百年的棋局,本尊……奉陪到底。”
他转身,走向后山修炼室。
三个月后远征混沌海,他需要进一步提升实力。
至少……要突破到二品圣人。
修炼室内,凌尘盘膝坐下,取出那枚从吞天源眼得来的黑色晶核。
晶核中,还封印着最后一丝吞天源眼的本源意志。
“彻底炼化你,本尊的吞天之道……当可圆满。”
他张口吞下晶核,开始闭关。
而圣阁上下,已进入高速运转。
一场席卷诸天的大风暴,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