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核结束时,夕阳把整个训练场染成了金红色,连士兵们脸上的汗都闪着光。
高城捏着成绩单,手指在上面划来划去,每个名字都看了三遍,嘴角就没放下来过,笑得合不拢嘴。
洪兴国在旁边打趣他:“你这嘴,再咧下去都能塞个鸡蛋了,注意点连长的形象。”
高城却不在意,把成绩单往口袋里一塞,抬头看向正在收拾装备的钢七连士兵——史今在帮许三多擦枪,伍六一在跟几个兵比胳膊上的肌肉,卢曼正蹲在战车旁,检查着枪管,夕阳落在他们身上,暖得发亮。
他眼里满是骄傲,声音提得高高的,连风都能捎着走:“形象算啥?我钢七连的兵拿了这么好的成绩,别说咧嘴笑,我就是喊两嗓子都应该!这成绩,别说师部,就是放到全军,也够亮眼的!”
日落西山红霞飞
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
胸前红花映彩霞
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日落西山红霞飞
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
胸前红花映彩霞
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mi so la mi so
La so mi do re
钢七连战士们坐在军车上,心情愉快的唱着打靶归来的歌,在不在调子上无所谓,主打一个直抒胸臆。
但好景不长,原本还是整齐悦耳歌声逐渐变形,爆出口的战友们越来越多,一时间,耳旁尽是——“我靠!”“我c!”“妈啊!”的惊呼声。
早有准备的卢曼以“顶天立地”的站姿将自己固定在疾驰的军车上,心情愉悦的看起戏来!
众所周知,猪晕了会跳车,白菜会颠坏,鸡蛋可能会破,但拉我那伟大的战友 他拥有钢铁般的意志,他是伟大的共和国战士 哪怕从车上甩下去了,他也会自己再扒回来,所以部队里的汽车兵一但运起战友来,那是放开膀子使劲造~
见多识广的史今早早的带着手下的兵挤到了军车的内部,众人像沙丁鱼一样的挤在车厢里,虽然晃荡,但绝对不至于跌下军车。
他见卢曼这模样,笑着摇了摇头,但还伸手把车斗边晃得厉害的帆布绳往卢曼那边递了递,说话的声音带着他特有的温和:“站稳了,别光顾着看热闹,真颠下去,咱三班还得停下捞你,耽误了归队时间,全班都得陪你加练。”
同样没踩坑的伍六一见此挑眉嘀咕了一句:“呵,你就无底线的宠着吧!”
然后扭过头去,眼不见为净。
许三多赶紧凑到伍六一身边,攥着手里的水壶小声劝:“六一哥,史今班长是怕卢曼哥摔着,不是宠……”
话没说完,就被伍六一斜眼剜了下:“就你懂?闭嘴,看好你自己!”
甘小宁笑得直拍大腿,冲史今喊:“班长你就是心太软!卢曼这小子巴不得颠下去耍帅呢!”
白铁军跟着起哄:“就是就是,真摔了让他自己爬回来,咱别管!”
恰好跟三班众人挤在一块儿的成才靠在车板上没吭声,只抬眼扫了眼卢曼抓着帆布绳的手,见他站得稳当,便又低头摩挲起弹壳,嘴角悄悄勾了下。
卢曼:……
被点了的卢曼只好默默的移动位置,把自己卡死在车厢的角落里,和史今背对背:“班长,我先休息了,今天有点累呢!”
“睡吧!”声音入耳的下一秒,卢曼就进入了模拟空间。
钢七连在考核中取得了优异的成绩,之前付出的汗水得到了应有的回报。
他们在其他连队士兵不服、崇拜、羡慕、嫉妒的复杂目光中,雄赳赳,气昂昂的列队跑回到驻地,丝毫不见在军车上的狼狈。
连长高城一手叉着腰,另一只手拿着搪瓷缸子往旁边石头上轻轻一磕,声音带着军人特有的洪亮和他那股子“将门虎子”的傲气:“都给我听好了!有功就得有赏!今晚别抱着枪跟个木桩似的,该歇就歇!”
说到这儿他会顿一下,扫一眼底下蠢蠢欲动的兵,嘴角勾出点笑却又绷着劲儿补充:“但别给我瞎折腾!明天庆功,都把精神头攒足了,让其他连看看咱钢七连的样子!”
“连长万岁!”
甘小宁直接把帽子往天上一抛,跟着喊“连长万岁”的调子拉长了音,还故意拐了个弯,引得周围人都笑:“听见没!连长这才叫懂咱!”
许三多也跟着小声附和,虽然声音不大,但攥着衣角的手松了些,眼里的光比刚才更亮,偷偷跟史今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笑了。
伍六一没喊,却难得没板着脸,他踹了踹旁边卢曼的腿,语气里带着点笑意:“别光顾着喊,把你那歪歪扭扭的被子叠好,别给连长丢人。”
“额……”卢曼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都怪大橘,睡哪里不好,净添乱。
史今笑着拍了拍手,压了压众人的声音:“行了行了,别让连长看着咱没规矩,赶紧收拾收拾,别浪费了这休息时间。”话里虽然提醒,眼里却满是跟大家一样的高兴。
第二天一大早,钢七连的人出操归来,便开始忙碌庆功会的事。
终于在太阳落山前,舞台、酒水、美食座椅一一摆开,众人围坐成一圈,庆功会便开启了。
“呦,这舞台,搭建的有模有样的!”众人对着舞台指指点点,颇为满意。
马灯刚在舞台两侧挂稳,白铁军就踩着木板搭的台阶跳了上去。
他不知从哪儿摸出顶洗得发白的军帽,往头上一扣,又把皱巴巴的训练手册卷成筒当话筒,清了清嗓子,故意学着文工团主持人的腔调拉长了音:“各位钢七连的好汉们!庆功会的正菜还没上,先给大伙整个‘开胃小菜’——咱连藏龙卧虎,今儿就请出两位‘民间艺术家’,让大伙开开眼!”
话音刚落,台下就炸了锅。
甘小宁第一个扯着嗓子喊:“白铁军你别吹!啥艺术家?是不是你自己要上去翻跟头啊!”
白铁军也不恼,弯腰把松针捡起来,冲台下晃了晃:“别急啊!这两位可是‘真人不露相’,一会儿亮了家伙,保准让你们把巴掌拍肿!”
说着他往后退了半步,胳膊往台侧一伸,嗓门提得更高:“掌声有请——钢七连‘硬核演奏家二人组’!”
掌声像滚雷似的响起来,连一向严肃的伍六一都跟着拍了两下手,眼神里带着点好奇。
“今晚这晚会的…”说着说着他卡壳了,硬是说不出来某个词,越着急越说不出来。
“导演。”许三多在旁边弱弱的提醒了一句。
“对,导演,今晚这晚会的导演是卢曼,他有没透露一些什么给你?”伍六一高兴的拍了自己的大腿,文邹邹的,可给他急坏了。
被问的史今无奈的耸肩,他真的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