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破庙出来,文卿提着药箱没有走直通城门的近路,反而刻意绕向城西——李氏药铺的总号就设在城西的繁华地段,既然已知幕后主使就是这位李家主,她倒要顺道看看这李家如今是何光景。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城西街道上行人熙攘,各类商铺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唯独李氏药铺门前透着一股反常的冷清。
{小医仙遇袭的时候,这人就正好死了,是有点太巧合了。}
{但是姬若风不是也说了吗?这人就是自己落水,因为没有第一时间看到才溺死了。}
{但是在自己的院子里溺死,这个人是不是有点太寸了。}
{好好的生意不做,去暗河买凶杀人,这不是活该吗?}
文卿放缓脚步,装作路过的行人,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药铺门帘。
朱红的店门虽敞开着,却只有两个伙计无精打采地守在柜台后,往日里往来不绝的抓药客人今日竟寥寥无几。
继续往前走,最后文卿到了李府的门前,却更让她心生疑窦。
按照规矩,人去世后第七日是那人的“回魂夜”,需设灵堂供亲友吊唁,连寻常百姓家都会郑重操办,可李氏药铺门前既无白幡,也无哀乐,甚至连半点办丧的痕迹都没有,仿佛从未有过家主亡故之事。
“你听说了吗?李家主这都没了好几天了,连个葬礼都不办,听说现在可都是府里是三少爷说了算呢。”
不远处的茶摊上传来两个茶客的窃窃私语,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文卿耳中。
“可不是嘛!我那远房表亲的堂兄弟在李府当差,说大少和二少还在外地,正在往回赶,结果这三少爷趁这功夫把府里的权都揽过去了,连药铺的账房都换成了自己人。”
文卿心中一动,脚步下意识顿了顿。
在茶摊的另一侧坐下,要了一碗茶水,静静的听着附近几个人的话。
对于这样的八卦事情,附近的人知道的最清楚,就这么一盏茶的时间文卿就听到了不少似真似假的消息。
但总结起来就是——
李家主刚死,继承人尚未明确,三少爷便急于掌权,连父亲的葬礼都搁置不办,这分明是想趁另外两位少爷未归,先稳固自己的地位。
她脑海中瞬间勾勒出一场家族内斗的轮廓,虽然觉得那位李家主死的时间有些凑巧,但文卿还是在脑海中勾勒了一个家族内斗,诸子争权的剧情。
现在这个情况就是老家主亡故,继承人未定的局面。
天启城中三少爷急于上位,而另外两位少爷还没有回来。
现在李氏一门如今陷入内斗,自顾不暇,短时间内定然腾不出手来对付自己,而这段时间也已经足够沐家蚕食完李氏在天启城的势力,到时候还有没有李氏药铺还不一定呢。
理清了其中关节,文卿反倒松了口气,只要是一个意外就好,她可不想这人背后还有什么人存在。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日头已偏西,想起药箱夹层里那张百花楼的请柬,十日后天启城还有一场热闹。
不过在此之前,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出师的义诊必须尽快结束了。
回到药庐时,几个药童正蹲在院子里分拣草药,见文卿回来连忙起身:“馆主,您可回来了!城东的张奶奶和城西的李大叔刚刚过来问,汪家庄的义诊还办不办,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文卿放下药箱,揉了揉眉心,眼中却透着坚定:“办,当然要办。”
本来就是已经答应下来的事情,不管怎样都要完成。
{所以有人算了小医仙到底义诊了多长时间吗?}
{额,我想想,之前的城西的贫民街大概是十天,中间休息了一天,然后是杨树巷和李家道差不多是十五天,之后就是周围的七八个村子,加起来有一个月,现在就剩下最后一个。}
{所以满打满算义诊了两个月,那也是很长时间了。就只剩下最后一个村子那说什么都要得一个圆满。}
文卿本来也是这么想的,这样的事情都是宜早不宜迟,直接就安排人开始准备东西,打算明天就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