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德里,埃斯科里亚尔修道院。
西班牙国王腓力二世的脸色,比窗外阴沉的铅云还要难看。
那封来自新大陆的信报,如同淬毒的匕首,刺痛了他作为海上霸主的尊严。
“大明?一群不知从哪个东方角落冒出来的黄皮猴子,竟敢染指属于上帝和西班牙的土地!”
他的咆哮在空旷的殿堂里回响。
“他们不仅抢走了本该属于我们的黄金,还用卑劣的手段,挑起我们和葡萄牙人的冲突!”
殿下,葡萄牙国王的特使,带着同样屈辱和愤怒的神情,躬身道:“陛下,我王认为,我们必须暂时放下分歧。那群东方人,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他们的舰队,他们的财富,必须被摧毁!”
腓力二世的眼中,燃起贪婪与残暴的火焰。
“告诉你的国王,我同意了。”
“西班牙将出动我们最精锐的无敌舰队,三十艘盖伦战舰,一百艘武装卡拉维尔帆船!”
“我们将在那片海域,会合葡萄牙的舰队,用绝对的力量,将那个所谓的‘黄金港’,从地图上彻底抹去!”
“我们要让那些东方人知道,谁才是世界的主人!”
一道席卷整个欧洲殖民体系的风暴,开始酝酿。
两个月后,一支史无前例的庞大联合舰队,如同一座移动的钢铁城市,出现在新大陆东部的海平线上。
一百五十余艘战舰,遮天蔽日。
他们的目标,直指黄金港!
……
金陵,文华殿。
朱标的手指,在一份刚刚送达的密报上轻轻敲击。
信纸上,联合舰队的规模、航线、指挥官性格、甚至旗舰的名称,都记录得一清二楚。
这是蒋瓛遍布全球的锦衣卫暗桩,用生命换来的情报。
“殿下,敌军势大,十倍于我。马将军他们……”蒋瓛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无法抑制的忧虑。
这不是阴谋,而是阳谋。
是欧洲两大海上强国,赌上国运的倾力一击。
“十倍?”
朱标笑了,他走到那巨大的新大陆沙盘前,拿起一面大明龙旗,重重地插在一个狭长的海峡入口。
“战争,从来不是数人头的游戏。”
他看向蒋瓛,眼神平静,却带着焚尽八荒的霸气。
“传本宫最高密令。”
“命马三保,启动‘关门打狗’最终预案。”
“本宫要让这片海,成为埋葬欧洲百年国运的坟场!”
“是!”
蒋瓛看着沙盘上那个被标记出的,名为“风神之叹”的海峡,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太子殿下,竟连敌军的坟墓,都提前选好了!
……
黄金港外海,“风神之叹”海峡。
此地海流湍急,两岸峭壁耸立,礁石密布,是通往黄金港的必经之路,也是一处天然的死亡陷阱。
西班牙联合舰队总指挥,阿尔瓦公爵,举着望远镜,看着平静的海峡入口,嘴角露出一丝轻蔑。
“那些东方人,已经被我们庞大的舰队吓破了胆,连出来迎战的勇气都没有。”
“传令,全速前进!天黑之前,我要在黄金港的总督府里,享用我的晚餐!”
庞大的舰队,如同贪婪的巨蟒,一头扎进了狭窄的海峡。
就在旗舰驶过海峡中段的瞬间。
异变陡生!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从舰队后方传来!
海峡入口处的山壁,在剧烈的爆炸中轰然垮塌,无数巨石滚落,瞬间堵死了舰队的退路!
“是埋伏!”阿尔瓦公爵脸色剧变。
然而,这只是开始。
海峡两侧的峭壁上,伪装的岩板被瞬间撤去,露出数百个黑洞洞的炮口!
“开炮!”
马三保站在“永乐号”的船头,冷静地挥下令旗。
轰!轰!轰!
岸防炮阵,发出了震天的怒吼!
实心的铁弹,如同密集的冰雹,从天而降,狠狠砸进拥挤不堪的联合舰队阵中。
木屑横飞,惨叫四起!
一艘葡萄牙战舰的桅杆被当场轰断,另一艘西班牙盖伦船的侧舷被撕开一个巨大的口子,海水疯狂涌入。
“稳住!反击!给我用火炮轰平那些该死的山壁!”
阿尔瓦公爵嘶吼着下令。
然而,他们的火炮仰角根本无法有效攻击峭壁上的明军炮位。
就在舰队陷入混乱之际,海峡的前方,二十艘大明宝船,如同海中巨兽,排成一字横阵,彻底封死了他们的去路。
“镇远大炮,解除炮衣!”
“开火!”
数十门巨炮齐声咆哮,喷射出的炮弹,带着死神的呼啸,精准地覆盖了联合舰队的前锋。
一艘试图冲锋的卡拉维尔帆船,被三枚炮弹同时命中,凌空炸成了一团巨大的火球。
“火攻船!释放火攻船!”
惊恐的欧洲人放出了最后的杀手锏。
十几艘满载着硫磺和火油的小船,被点燃后,借着水流冲向大明舰队。
马三保看着那一片片火海,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太子预案,第三步。”
“水雷,起爆!”
随着他的命令,水面之下,早已布置好的水雷被逐一点燃引线。
轰!轰!轰!
一道道冲天的水柱,在火攻船的路径上轰然炸开,掀起的巨浪,瞬间就将那些小船掀翻、吞没!
联合舰队最后的希望,破灭了。
“魔鬼!他们是魔鬼!”
欧洲水手们的士气,彻底崩溃。
阿尔瓦公爵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败了,败得一塌糊涂。
就在他准备下令投降时。
一道让他永生难忘,甚至在梦魇中都会惊醒的光芒,出现了。
大明旗舰“永乐号”的船头,缓缓升起一个巨大的,如同琉璃般晶莹剔透的炮管。
炮管的后方,一名锦衣卫千户,将一块拳头大小的黑色“圣石”,嵌入了一个奇异的金属凹槽中。
嗡——
一声低沉的共鸣响起。
整艘“永乐号”都仿佛在轻微地震动。
那块黑色的圣石,亮了起来,内部仿佛有星辰在流转、在坍缩!
一道难以言喻的恐怖能量,顺着无数玄奥的纹路,涌入了炮管的前端!
空气,在扭曲。
海水,在沸腾。
炮口处,一团纯粹的、毁灭性的白光,正在疯狂凝聚!
“那……那是什么?”阿尔瓦公爵的声音在颤抖。
马三保的眼神,狂热而虔诚。
他高高举起手,斩落!
“奉太子殿下令!”
“神罚——降临!”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
只有一声轻微的,仿佛撕裂丝绸般的“嗤”响。
一道比太阳还要耀眼的白色光柱,瞬间划破长空,以一种超越人类理解的速度,射向了联合舰队最密集的中军!
光柱所过之处,海水被瞬间蒸发,留下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一艘、两艘、三艘……
足足五艘巨大的盖伦战舰,在那道光柱面前,如同纸糊的一般。
没有爆炸,没有火焰。
它们只是在接触到光柱的瞬间,就无声无息地、从船头到船尾,连同船上所有的水手,被彻底分解、气化,从这个世界上被抹去!
死寂。
整个战场,陷入了一片死寂。
无论是明军还是欧洲人,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海面上那五道巨大的空白,大脑一片空白。
这,已经不是武器。
这是神明的权柄!
“投降……我投降!!!”
阿尔瓦公爵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撕心裂肺地尖叫着,将手中的指挥刀扔进了大海。
残存的欧洲战舰,争先恐后地挂起了白旗。
战争,结束了。
十日后。
黄金港。
阿尔瓦公爵和葡萄牙舰队指挥官,如同两条丧家之犬,跪在马三保的面前,颤抖着,在《新大陆宗主权条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条约规定,西班牙、葡萄牙承认大明帝国对新大陆拥有的无可争议的宗主权,并赔偿黄金五百万两。
同一天。
新大陆所有部落的酋长和祭司,齐聚黄金港。
他们亲眼见证了欧洲人的臣服,也亲耳听到了马三保代表大明太子的宣告。
“自今日起,凡日月所照,皆为明土!”
“尔等,皆为大明之子民!大明,将永远庇护你们,不受任何外敌侵犯!”
山呼海啸般的“天朝万岁”,响彻云霄。
马三保遥望东方,将那块已经变得黯淡的“圣石”小心翼翼地收入锦盒。
他知道,太子殿下开启的,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时代。
而这片新大陆,只是这个伟大时代的,一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