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植山谷的建设,在陈观的亲自规划和龙雀的资源倾斜下,如火如荼地展开。昔日荒芜的山谷,如今已初具雏形。依山傍水处,几座采用古法榫卯结构、辅以简易文阵加固的木质殿宇拔地而起,虽未完工,已显露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清雅气韵。核心区域的“灵圃”被优先开辟出来,土壤经过特制肥料和微弱文气滋养,变得黝黑肥沃。
陈观将主要精力投入于此。他并非简单种植,而是将《神农本草经》乃至后世诸多农书、医典中的智慧,与自身对灵气、地脉的理解相结合,进行一场前所未有的“灵植催化”实践。
他根据山谷微气候和地气流向,将灵圃划分为不同区域。在朝阳坡地,他指导赵明、孙雅等弟子,小心翼翼地将精心筛选出的、略带灵性的“月光稻”种子播下。播种时,他亲自诵念《诗经·豳风》中描述农事、蕴含生机与秩序的诗句,以文气引导,将一丝“时序更迭、万物生长”的意境融入土壤。
在背阴湿润处,则移栽了发现的“清心草”幼苗。陈观引山泉水灌溉,水中融入了他以《茶经》原理特制的、带有宁静安神效用的“文露”。他更是别出心裁,在灵圃四周,以蕴含“金木水火土”五行意象的特定矿石、草木、泉眼、向阳石、息壤为基,布下了一个微型的“五行蕴灵阵”。阵法并非强行抽取灵气,而是温和引导周围天地能量,形成良性循环,滋养作物。
效果是显着的。不过旬日,播下的月光稻种便破土而出,嫩绿的幼苗在月光下泛起肉眼难见的微光,长势喜人,远超普通作物。清心草更是叶片舒展,散发出令人心旷神怡的淡淡清香,闻之便觉心神宁静。整个灵圃区域,灵气浓度明显高于谷中其他地方,呼吸间都感到浑身舒坦。
首批灵植的成功,极大地鼓舞了研究院的士气。这意味着,“文修”体系不仅能在战斗中发挥作用,更能在生存和发展的根本——资源生产上,创造出巨大价值!消息传回龙雀总部,连一向挑剔的沈长老,在视察过灵圃后,也难得地露出了惊容,对书院的资源支持力度悄然加大了几分。
然而,就在一切顺利推进之时,一个深夜,负责值守灵圃的弟子突然触发了一道隐秘的“警示文阵”。这阵法是陈观布下,并非防御攻击,而是感应异常能量侵入。
陈观瞬间惊醒,文气运转,身形如轻烟般掠至灵圃。只见月光下,一株清心草旁,躺着一只指甲盖大小、通体暗银、结构精密的机械蜘蛛,八足蜷缩,核心处有烧焦痕迹,已然报废。蜘蛛体内散发出一种极其微弱、但迥异于灵气或鬼气的冰冷能量波动。
陈观瞳孔微缩。这不是自然产物,也不是已知任何势力的造物。其材质、工艺、尤其是那股冰冷的能量属性,与他之前感知到的“星火”组织的窥探如出一辙!
“星火的侦查单位……”陈观蹲下身,小心地用特制镊子夹起机械蜘蛛。蜘蛛的复眼是某种高精度传感器,显然是为了近距离观察灵植的生长状态和能量变化而来。其自毁程序非常果断,几乎没留下任何可追踪的信号源。
“他们对灵植的催化技术如此感兴趣?”陈观心中警铃大作。这不仅仅是觊觎资源,更可能是对“文气”催化非生命体(甚至生命体)这一独特技术的窥探!星火组织的“科技修真”路线,或许正需要这方面的突破。
他立刻加强了灵植谷的警戒等级,并让苏月调动情报网,秘密调查一切与“星火”、异常科技、以及近期在黑市上求购特殊植物或催化技术相关的信息。暗中的较量,从单纯的窥探,升级到了实质性的技术侦察。陈观意识到,必须加快对文明砚台和自身力量体系的深入研究,才能应对这些隐藏在阴影中的、技术手段诡异的对手。
就在灵植谷稳步发展,应对“星火”窥探的同时,陈观的另一个身份——“烛龙”,也在暗市中悄然行动。经过前几次小范围的交易和精准的鉴定,“眼力毒辣、货真价实”的名声,已在中低层黑市圈子里慢慢传开。这一次,他瞄准了一个更高级别的舞台——由几个大型幸存者团体联合在“遗忘之城”地下废墟举办的一场“奇物鉴宝会”。
鉴宝会规模不大,但门槛很高,参与者多是拥有一定实力的独立觉醒者、小型佣兵团首领、以及某些大势力的外围采购代表。环境更加隐蔽,交易物品的价值和危险性也更高。
陈观依旧是一身不起眼的斗篷面具,气息内敛如常人。他进入会场时,并未引起太多注意。会场中央是一个展示台,周围散落着几十把椅子,灯光昏暗,气氛压抑。
鉴宝会开始,一件件“奇物”被呈上:有能量波动剧烈但结构不稳的残缺符文武器;有散发着阴冷气息、疑似陪葬品的古玉;有记载着晦涩文字的兽皮卷;甚至还有一只被关在特制笼子里、双眼闪烁着智慧光芒的变异雪貂幼崽。
参与者们各显神通,有的用能量探测仪,有的凭自身异能感应,有的则依靠所谓的“家传秘术”来判断物品的价值和风险。竞价声、争论声、鉴定师的点评声此起彼伏。
陈观大部分时间沉默不语,只在关键时刻,才会用那改变过的沙哑嗓音,点出一两句。
当一件号称“先秦方士炼丹炉”的铜鼎被捧上时,众人为其古朴造型和微弱火系能量波动所吸引,竞价激烈。陈观却淡淡开口:“炉体为唐末仿汉,内胆有近代焊接痕迹,火纹是后天蚀刻,能量源来自炉底镶嵌的一小块低级火晶,与丹炉无关。废鼎一只。”
一番话,让卖家脸色铁青,也让几个竞拍者惊出一身冷汗,纷纷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