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碑事件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龙雀内部引发了持续的涟漪。陈观和研究院的声望达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以往那些对“文绉绉”的研究持怀疑态度的人,如今在食堂、在走廊遇到研究院的人,都会客气地点头致意。甚至有一些行动队的队员,私下里找到陈观或刘教授,希望能学习一些简单的静心法门或者辨识危险古物的技巧,以备不时之需。
陈观对此持开放态度,在完成核心教学任务之余,也会抽空举办一些小型的讲座,分享一些基础的、实用的知识,比如如何通过器物纹饰、材质、气息初步判断其危险性和大致年代,如何诵读一些简单的静心咒文来对抗低强度的精神干扰等。这些讲座场场爆满,极大地提升了龙雀成员的整体认知水平和应对非常规事件的能力。
研究院的地位愈发稳固,苏月趁热打铁,为研究院争取到了更多的资源倾斜和更高的权限。陈观甚至获得了一个小型独立仓库的使用权,用于存放和研究一些敏感或危险的古物样本,包括那几块邪碑碎片。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就在研究院各项工作步入正轨,陈观也开始着手深入研究邪碑碎片和产生异变的破砚台时,一些不和谐的流言开始在龙雀内部悄然传播。
流言的焦点,集中在那方神秘的破陶砚上。
版本各种各样:
有的说,那砚台是上古传下来的神物,能吞噬一切妖邪之气,是了不得的护身至宝。
有的说,陈观之所以知识渊博,就是因为那砚台能自动解读古物信息,是件辅助修炼的逆天神器。
更离奇的,说那砚台其实是一件魔器,吸收邪气是为了滋养自身,陈观可能已经被其控制……
这些流言说得有鼻子有眼,而且传播渠道隐秘,难以追查源头。但效果却很明显,不少人看陈观和那方砚台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好奇,甚至……贪婪。
苏月敏锐地察觉到了这股暗流,她加强了研究院周边的安保,并严肃警告了几个传谣传得最凶的人,暂时压制住了明面上的风波。但她清楚,这背后肯定有人推波助澜,目的就是给陈观和研究院制造麻烦,甚至引来外部的觊觎。
“是雷烈?还是……其他对我们不满的人?”苏月私下里与陈观分析。
陈观神色平静,他早已料到会有这一天。怀璧其罪,更何况他展现出的“文”之力量和破砚台的特殊,触及了一些人的利益和认知盲区。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陈观摩挲着手中温润的砚台,感受着其内蕴含的复杂气息,“砚台的事,我会小心。当务之急,是尽快将我们的研究成果转化为实实在在的、别人无法替代的价值。只有当我们足够强大,强大到让觊觎者不敢轻举妄动,这些宵小手段自然不攻自破。”
他决定加快研究步伐。一方面,他指导刘教授和赵明等人,开始尝试将那些儒家灵书散发出的“安宁”、“智慧”气息进行引导和固化,制作成效果更持久、便于携带的“静心符”或“辟邪佩”,准备小范围配发给一线行动队员,用实际效果说话。
另一方面,他将自己关在仓库里,大部分时间都用于研究邪碑碎片和破砚台。邪碑碎片中残留的扭曲意念是极好的“反面教材”,帮助他更深刻地理解“正”与“邪”、“理”与“欲”的界限。而破砚台在吸收血煞邪气后的变化,更是他研究的重点。
他发现,砚台并非简单地储存邪气,而是在以一种他无法完全理解的方式,缓慢地“消化”和“转化”那股能量。转化的产物,是一种极其精纯、但性质难以界定的能量,似乎既能增强砚台本身的材质灵性,也能反馈给他一丝,滋养他的文气,只是这丝能量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霸道”,与他原本中正平和的文气略有不同,需要小心炼化。
这似乎是一条捷径,但也蕴含着未知的风险。陈观不敢冒进,只是小心翼翼地观察和记录着每一个细微变化。
就在这表面平静、暗流涌动的氛围中,龙雀总部即将迎来一场重要的活动——季度工作总结与资源分配协调会。届时,各部门负责人都将出席,展示成果,争取下一阶段的资源。这无疑将是各方势力的一次正面交锋,也是研究院巩固地位、争取更大发展的关键舞台。
苏月提前给陈观打了预防针:“这次会议很重要,雷烈他们肯定会借机发难。我们需要拿出足够有分量的成果。另外,我收到消息,总部可能会借此机会,引入一个‘外部交流团’。”
“外部交流团?”陈观挑眉。
“嗯,是从北方一个大型幸存者基地‘炎黄壁垒’来的。据说他们那边灵气复苏程度更高,对古物的研究和利用也走在了前面。这次来,名义上是交流学习,但恐怕也有试探和炫耀实力的意思。”苏月语气凝重,“这对我们来说,既是机会,也是挑战。”
如果能在交流中展现出龙雀(尤其是研究院)的独特价值,无疑能大大提升地位。但如果被对方比下去,那么刚刚建立的威信可能会受损。
陈观眼中闪过一丝锐芒:“交流吗?正好。我也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对‘古老’的理解,到了何种程度。”
他隐隐有种预感,这次协调会和外部的交流,将会是另一场风波的开端。而他和他所代表的“文”之道路,必将再次成为瞩目的焦点。
风暴,正在酝酿之中。研究院的灯火,彻夜长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