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死寂。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钉在那块巨大的屏幕上，看着那个名叫张伟的年轻人，接过刘副总递过来的银行卡和合同，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贪婪和窃喜。
这算什么？
这是……首映礼事故？还是什么行为艺术？
观众席第一排，周建国的瞳孔在瞬间缩成了针尖大小。他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怎么可能？！
这段监控……这段监控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旁边的座位上，华艺影业的老总脸色已经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能感觉到，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刀子一样扎在了他的背上。
完了。
这是他脑子里唯一的念头。
而坐在另一侧的杰瑞·布鲁克海默，脸上的轻蔑和傲慢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震惊和困惑。他完全搞不明白，一场电影首映礼，怎么会突然变成了一场……商业罪案的现场直播？
这跟剧本完全不一样！
那个龙国小子，他到底想干什么？！
后台导播室里，总导演已经疯了。
“谁干的？！信号源呢？！给我切断！立刻切断！”他对着麦克风嘶吼，声音都变了调。
“导演，不行！我们的控制权被抢了！对方的技术是军用级别的，我们……我们根本进不去！”一个技术员满头大汗，声音带着哭腔。
舞台上，主持人也彻底懵了。他们从业十几年，主持过无数大型晚会，但从未遇到过如此离奇诡异的状况。他们下意识地看向苏牧，却发现苏牧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又或者……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就在全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和巨大的惊疑之中时，大屏幕上的画面，切换了。
第二个监控画面出现了。
地点是“奇点视觉”的公司走廊，时间是深夜。
画面里，张伟鬼鬼祟祟地四处张望，确认没人之后，用一张门禁卡，刷开了公司最核心的服务器机房大门。
紧接着，第三个、第四个画面无缝衔接。
张伟进入机房，熟练地找到一台特定的服务器，插入一个加密U盘，开始疯狂地拷贝数据。屏幕上甚至被后期用红色箭头清晰地标注出了他正在窃取的文件夹名称——“project_Inception_coRE_FoLdING_V3”。
看到这里，观众席上的周建国身体猛地一晃，差点从椅子上栽下去。
他想起来了！
这就是当时刘副总向他们五大集团献宝时，拿出的那个U盘里，那个文件夹的名字！一模一样！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进了他的脑海。
难道……从一开始……这就是个陷阱？
他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浑身发冷，牙齿都在打颤。
然而，屏幕上的“表演”还在继续。
画面再次切换，这一次，不再是无声的监控，而是带声音的……通话录音。
屏幕上只显示着两个号码，一个属于刘副总，另一个，则被标注为“周总”。
“周总，成了！那小子把东西弄到手了！和我们预想的一样，是‘城市折叠’的核心代码！”刘副总那谄媚又兴奋的声音，通过体育馆顶级的环绕音响，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干得不错。”一个沉稳而得意的声音响起，正是周建国自己的声音！“立刻组织人手，我要在一个月之内，看到成果！我要让苏牧那个小子知道，他引以为傲的技术，在我们面前，一文不值！”
“轰——！”
全场炸了！
如果说之前的监控视频还只是让人震惊，那么这段通话录音，就是一枚重磅炸弹，将五大集团那最后一点遮羞布，炸得粉碎！
“我的天！商业间谍！这是犯罪啊！”
“周建国！光影传媒的老总！竟然是他主使的！”
“太无耻了！自己拍不出好东西，就去偷别人的？还想抢在人家电影上映前发布？”
“怪不得之前网上莫名其妙出现那么多黑《盗梦空间》特效的新闻，原来是他们搞的鬼！”
无数的闪光灯，疯狂地对准了观众席第一排那个面如死灰的身影。记者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扛着摄像机就往前冲，现场的安保人员拼死才拦住。
全球直播的弹幕，也在这一刻彻底引爆。
【卧槽！卧槽！这是我能在首映礼上看到的内容吗？！】
【公开处刑！这是赤裸裸的公开处刑啊！苏神牛逼！】
【五大集团，行业巨头？我呸！一群卑鄙无耻的小偷！】
【心疼苏神，辛辛苦苦搞出来的技术，差点就被这帮狗东西给偷了！】
周建国瘫坐在椅子上，大脑一片空白。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疯狂抽搐，眼前阵阵发黑。他完了，光影传媒完了，五大集团的联盟……也彻底完了。
他抬起头，用尽全身力气，怨毒地看向舞台上那个平静得可怕的年轻人。
苏牧，又是苏牧！
这个魔鬼！这个疯子！
他不是在开首映礼，他是在借着全球直播的舞台，对他们所有人，进行一场……终极审判！
舞台上，苏牧看着台下那一张张惊愕、愤怒、鄙夷的脸，看着周建国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他缓缓拿起话筒，对着镜头，也对着全世界，说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话。
“各位，不好意思，出了点小小的技术故障。”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现在，故障排除了。”
他话音刚落，大屏幕上的监控录像和通话记录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之前那个旋转的陀螺LoGo。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
可所有人都知道，不是。
苏牧，用一种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方式，回应了之前那个终极提问。
他甚至不需要回答。
他直接把那些质疑他、试图摧毁他的人，钉在了耻辱柱上。
主持人愣在原地，张着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整个流程，已经被彻底打乱了。
苏牧看了他们一眼，淡淡地说道：“别紧张，继续吧。”
男主持人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拿起手卡，声音颤抖地念道：“呃……苏……苏导，刚……刚才那段视频……”
“哦，那个啊。”苏牧的语气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那是我让夏清雨导演，为我们这部电影剪辑的一个小花絮，叫《小偷现形记》。怎么样，还精彩吗？”
全场死寂。
精彩？
这何止是精彩！这简直是要命啊！
“对了，”苏牧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这部纪录短片的所有素材，连同五大集团联合投资十个亿，最终只收获了几十个t数字垃圾的财务报告，我已经打包发给了京州经侦和证监会。”
“相信很快，我们就能在社会新闻上，看到这些‘行业巨擘’的后续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