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他声音低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还会走吗？”
宁肆意摇头，很用力：“不走了，这次回来，就不会再走了。”
南京九盯着她的眼睛，像是在确认这话的真假。
几秒后，他才确信她说的是真的。
南京九没说话，只是手臂收紧，将她更密实地圈在怀里，低头在她发顶很重地亲了一下。
然后，他忽然又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哎！”宁肆意吓了一跳，搂住他，“又干嘛？”
“下楼。”南京九言简意赅，抱着她往外走，“吃饭，你不饿，孩子也该饿了。”
餐厅里，饭菜已经摆好，都是清淡滋补的菜式，中间放着一盅温热的冰糖熬梨。
南京九把她放在椅子上，自己在她旁边坐下。
他没动筷子，先盛了一小碗熬梨，放到她面前。
宁肆意乖乖拿起勺子，小口吃着。
南京九就坐在旁边看着她吃，目光沉静。
他的视线慢慢落在她依旧平坦的小腹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一年多，”他忽然开口，“肚子怎么一点都没变？”
宁肆意差点被梨水呛到，咳了两声才说：“我也不知道……系统空间里的时间好像跟外面不一样，我感觉我就待了一小会儿，来了才发现过去一年多了。”
她摸了摸肚子，也有点纳闷，“不过也正常，可能就是……长得慢？”
南京九“嗯”了一声，没再追问，但眼神里显然没完全接受这个说法。
他又给她夹了点菜：“多吃点。”
宁肆意吃着饭，忽然想起什么，抬头问：“是不是快过年了？”
南京九看了眼窗外深冬的景色，点头：“嗯，下个月。”
“那得抓紧了。”宁肆意放下勺子，语气有点急。
“抓紧什么？”南京九看她。
“给宁顾言找对象啊！”宁肆意眼睛亮了亮，带着点小得意。
“我把他带过来，除了……嗯，除了帮我，主要就是想让他自己也体验体验谈恋爱的滋味！省得他天天在书里瞎写，不是让人孤寡就是虐恋情深。结果一来就忙着咱俩的事了，现在好了，问题基本解决，可以全心全意给他张罗良配了！”
南京九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抬眼，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给他找对象？”
“对啊！”宁肆意没察觉他语气里的微妙，兴致勃勃地计划。
“得找个能治住他的，性格活泼点的，不然他俩在一块不得闷死？最好家世简单，心思干净，不然他得天天被欺负……哎，你们公司有没有合适的单身女青年？或者合作伙伴里……”
“没有。”南京九打断她，语气硬邦邦的。
“啊？”宁肆意一愣。
“我公司不办联谊。”
南京九夹了块排骨放进她碗里，淡淡道，“合作伙伴的女儿，更不行，麻烦。”
“那……那总不能让他一直单着吧？”
宁肆意有点着急，“他好歹是你原作者，也算……半个娘家人？”
“娘家人”三个字让南京九嘴角抽了一下。
他放下筷子，慢条斯理地看向她。
“宁肆意，”他连名带姓叫她，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严厉的调子。
“第一，他的感情问题，不归你管，第二，我的精力，只够管你一个。”
他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她的小腹，“和你肚子里这个。”
宁肆意被他这直白的拒绝噎住了，小声嘀咕：“……霸道，他一个人多可怜。”
“他可怜？”南京九挑眉，语气没什么波澜，“他笔下比我可怜的角色多了去了。”
“那不一样嘛！”
宁肆意试图讲道理，“他这是现实里！现实里总单着多不好，再说了，让他体验一下，说不定以后写感情戏就不那么……呃，那么苦大仇深了？”
她越说越觉得有道理，“你看，他要是自己尝过甜头，说不定能给你……啊不，给他以后的角色，安排点正常恋爱？”
南京九没接话，只是看着她，那眼神明明白白写着你继续编。
宁肆意被他看得有点心虚。
但还是硬着头皮，放下勺子，蹭过去一点，拉着他的袖子轻轻晃了晃，声音放软：
“老公……你看嘛，他都把你写得那么……那么厉害了，你就当……就当回馈一下‘原作者’？而且，我保证不多操心，就……就稍微引导一下？提供点机会？好不好嘛？”
最后那声老公可把南京九叫美了，这还是结婚以来第一次叫他老公呢。
但他依旧板着脸，抽回自己的袖子：“吃饭的时候别拉拉扯扯。”
宁肆意撇撇嘴，坐回去，有点泄气地戳着碗里的饭。
看来这事是没戏了。
餐厅里安静下来。
南京九默默地吃着饭，余光却瞥见旁边的人，小口小口扒着饭。
一副“我乖乖吃饭但我就是有点不开心”的样子。
连平时最爱吃的菜都没夹几筷子。
他皱了皱眉，心里那点不耐烦，在她这副蔫蔫的样子面前，开始有点动摇了。
半晌，他忽然开口，语气依旧听不出什么情绪：“下周三，城东有个科技新锐峰会。”
宁肆意抬头，茫然地看着他：“啊？”
“寰宇科技的王总会带他女儿出席。”南京九夹了块清蒸鱼，放到她碗里，“据说是学艺术管理的，刚回国，性格……据说比较活泼。”
宁肆意眼睛一下子亮了，瞬间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
“我没什么意思。”南京九打断她，面无表情地继续吃饭。
“只是告诉你，有这么个活动，至于某些人有没有资格拿到邀请函，或者拿到之后会不会不小心走错会场区域，我管不着。”
宁肆意看着他一本正经说“我管不着”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努力绷着：
“哦……这样啊，那……邀请函难弄吗？”
“看你表现。”南京九斜睨她一眼。
“什么表现？”宁肆意立刻坐直。
“把碗里的饭和菜吃完，还有，把梨水喝了，然后，今天早点休息。”
就这？
宁肆意立刻点头如捣蒜：“吃！我马上吃！保证吃完！”
她端起碗，大口吃起来，腮帮子都塞得鼓鼓的。
南京九看着她突然恢复活力的样子，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但嘴上还是淡淡道：“慢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