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又是一个晴朗的日子。
沈兖楚和苏清珏驾车前往谢拾青的公寓,目的是探望受了惊吓的单疏白,希望用陪伴帮助他早日走出阴霾。
车子平稳行驶,沈兖楚的手就没从苏清珏腿上挪开过,等红灯的间隙就要凑过去讨个吻,被苏清珏面无表情地推开,又锲而不舍地贴上去,嘴里嘟囔着“老婆好香”、“就亲一下”。
苏清珏由着他闹,眼底却藏着一丝纵容的无奈。
到了公寓楼下,苏清珏本想提醒沈兖楚,在单疏白面前稍微收敛点,别刺激到情绪可能还不稳定的小朋友。
然而,他这出师未捷的提醒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沈兖楚已经停好车,像只脱缰的哈士奇,迫不及待地拉着他进了电梯,手臂牢牢圈着他的腰,恨不得化身挂件。
谢拾青前来开门,他穿着舒适的家居服,神色比前两日轻松了许多。
门一开,就看到沈兖楚几乎整个人挂在苏清珏身上,正试图去亲苏清珏的侧颈,而苏清珏正偏头躲闪,脸上是惯常的冷淡,耳根却有点微红。
“啧,注意点影响。”谢拾青挑眉,侧身让他们进来。
卧房里,单疏白已经醒了,正拥着被子坐在床上,眼神还有些朦胧,呆呆地望着门口的方向,显然还没完全醒盹。
柔软的黑发翘起几根呆毛,白皙的脸颊因为刚睡醒泛着健康的粉色,看起来像只懵懂的小动物,格外惹人怜爱。
他看到沈兖楚和苏清珏,眨了眨眼睛,慢慢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带着点羞涩的笑容:“表哥,苏哥,早上好。”
苏清珏立刻挣脱开沈兖楚的纠缠,走到床边,语气比平时柔和了些:“感觉好点了吗?”
单疏白点点头,小声说:“好多了,谢谢苏哥关心。”
沈兖楚也想凑过来表示关怀,却被谢拾青一个眼神制止了——别吓到刚醒的小兔子。
沈兖楚撇撇嘴,转而更加黏糊地贴回了苏清珏身边,仿佛离了老婆一秒都不能活,小声在苏清珏耳边抱怨:“老婆,你看他们,都欺负我……”
苏清珏懒得理他,但也没推开他靠过来的脑袋。
单疏白被谢拾青照顾着起床洗漱后,四个人转移到了宽敞的客厅。
巨大的落地窗外阳光明媚,室内空调温度适宜,地毯柔软,氛围轻松。
单疏白大部分时间依旧窝在谢拾青怀里,像是找到了最安心的巢穴。
谢拾青也乐得抱着他,一只手环着他的腰,另一只手要么帮他理理头发,要么喂他吃点切好的水果,要么就只是静静地抱着,低头和他轻声说几句话。
沈兖楚和苏清珏坐在旁边的长沙发上。
沈兖楚试图模仿谢拾青,想把苏清珏也抱在怀里,却被苏清珏无情地用胳膊肘抵开。
“热。”苏清珏言简意赅地拒绝。
沈兖楚委屈,但不敢强来,只能退而求其次,紧紧挨着苏清珏坐,手臂从后面环住他的腰,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像个大型背部挂件。
苏清珏似乎已经习惯了,由他挂着,自己拿了本带来的书翻看。
偶尔单疏白状态好时,也会从谢拾青怀里探出脑袋,和沈兖楚、苏清珏聊几句天。
沈兖楚为了逗他开心,故意说些俏皮话,或者吐槽谢拾青以前的糗事,虽然大多是他编的,引得单疏白抿嘴轻笑。
苏清珏虽然话少,但也会适时地加入话题,或者用他清冷的嗓音讲一两个建筑史上的趣闻,让单疏白听得入神。
谢拾青和沈兖楚这对好友,互相拆台是常态。
“啧,沈兖楚,你口水快滴到清珏衣服上了。”谢拾青凉凉地开口。
“放屁!我老婆香着呢,我这是爱的凝视!”沈兖楚立刻反驳,转头对苏清珏表忠心,“老婆你别听他瞎说!”
苏清珏眼皮都没抬:“你确实靠得太近了。”
沈兖楚:“……”委屈,但不敢说。
单疏白看着他们拌嘴,觉得很有趣,靠在谢拾青怀里偷偷地笑。
谢拾青感受到他身体的轻微震动,低头亲了亲他的发顶,眼神温柔。
本应是带着慰问性质的串门,硬生生被这两对情侣过出了某种“集体蜜月”的既视感,空气里都飘着甜甜的味道。
快到中午,谢拾青提议:“午饭我们自己动手?比外面干净,也更有意思。”
大家都没意见。
于是移步厨房。
谢拾青的厨房宽敞明亮,设备齐全。
分工很自然:谢拾青主厨,负责需要技术的炒菜和调味;苏清珏刀工好,负责处理食材,切菜切肉,动作利落精准;单疏白被安排洗菜和递东西这类轻松安全的活儿;而沈兖楚……被谢拾青嫌弃地分配去剥蒜和摆碗筷。
“为什么我干这个?”沈兖楚抗议。
“因为你只会添乱。”谢拾青毫不留情。
“谁说的!我老婆做饭我经常帮忙!”沈兖楚看向苏清珏寻求支援。
苏清珏淡淡开口:“你所谓的帮忙是指把糖当成盐,还是指把厨房弄得像战场?”
沈兖楚:“……”再次败北。
单疏白站在水池边,认真地清洗着绿叶蔬菜,水流哗哗,他做得很仔细。
谢拾青一边腌制肉片,一边不时看他一眼,确保他没事。
沈兖楚剥蒜剥得无聊,开始不安分。
他凑到单疏白旁边,看着水灵灵的蔬菜,突然起了玩心,用手弹了几滴水珠到单疏白脸上。
单疏白被冰了一下,惊讶地抬起头,脸上沾着水珠,表情懵懵的,看着沈兖楚恶作剧得逞的笑脸,自己也忍不住弯了眼睛,但没有反击,只是小声说:“表哥,别闹。”
谢拾青立刻一个眼刀飞过来:“沈兖楚,别欺负我家宝宝。”
沈兖楚嘿嘿一笑,又想去闹苏清珏,结果手还没碰到,就被苏清珏用刚切完葱的刀背(没开刃的那边)轻轻拍开了:“离远点,危险。”
沈兖楚悻悻地收回手,嘟囔着“你们就合伙欺负我”,老老实实回去剥蒜了。
然而,真正的小意外发生在沈兖楚摆碗筷的时候。
他毛手毛脚,拿一叠骨瓷碗时没拿稳,最上面一个碗滑脱,“哐当”一声脆响,在地上摔得粉碎。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沈兖楚僵在原地,看着地上的碎片,有点傻眼。
单疏白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谢拾青身边靠了靠。
谢拾青眉头微蹙,但没说什么。
苏清珏放下刀,走过来,先检查了一下沈兖楚的手:“没伤到吧?”
沈兖楚摇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没有……老婆,我不是故意的……”
苏清珏叹了口气:“毛手毛脚。”
语气里却没有多少责怪,更多的是无奈。
他转身去找扫帚和簸箕清理碎片。
谢拾青这才开口,语气带着调侃:“沈大少爷,这一个碗够你老婆给你买件新衬衫了吧?”
暗示苏清珏会给沈兖楚买衣服,而沈兖楚很可能故意搞破坏博关注?
或者单纯调侃他败家。
沈兖楚梗着脖子:“我老婆愿意给我买!你管得着吗!”
但底气明显不足,偷偷瞄苏清珏的脸色。
单疏白看着这一幕,忽然轻轻拉了拉谢拾青的衣角,小声说:“哥哥,没关系,不怪表哥的。”
他声音软软的,带着点为沈兖楚求情的意味。
谢拾青低头看他,眼神瞬间软化,揉了揉他的头发:“嗯,不怪他,是他自己笨。”
沈兖楚:“……”
好吧,看在小表弟为他说话的份上,他忍了!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气氛,反而增添了几分生活气息。
苏清珏利落地收拾干净,谢拾青继续掌勺,很快,厨房里再次飘出诱人的饭菜香。
午餐很丰盛,四人在餐厅围坐。
单疏白胃口不是很好,但在谢拾青的耐心哄喂下,也吃了不少。
沈兖楚不断给苏清珏夹菜,嘴里念叨着“老婆你多吃点这个”、“这个补”,苏清珏碗里的菜堆成了小山,他有些无奈,但还是默默吃着。
饭后,四人玩了一会儿桌游。
单疏白不太会,谢拾青就手把手教他,耐心十足。
沈兖楚则试图耍赖,被苏清珏一眼看穿,用规则堵得他无话可说,气得沈兖楚哇哇叫,扑过去要亲苏清珏报仇,被苏清珏用手挡住脸推开,画面一度十分搞笑。
单疏白看着他们闹,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偶尔还会被谢拾青逗得笑出声来。
谢拾青看着他重新亮起来的眼睛,心里终于踏实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