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十的信阳城外,贺破虏率领的两万大军已在城外十里处扎下营寨。
营寨内,士兵们忙着搭建帐篷、清点军备,秩序井然。贺破虏勒住马,望着前方信阳城的轮廓,眉头微蹙 —— 他此次前来,名义上是招降信阳守军,实则也想拜访被罢官在此的师父萧烈锋。
“将军,咱们何时入城?” 身边的亲兵问道。
贺破虏翻身下马,语气平静:“你们在此驻守,不得擅自行动。我一人入城即可。”
“将军!这太危险了!信阳虽曾是大虞旧地,可如今局势不明,您孤身入城,万一……” 亲兵急忙劝阻。
贺破虏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放心,信阳守军大多认识我,且萧公爷在此,没人敢对我动手。我此去,一是为了招降,二是为了拜访萧公爷,商议后续计划。” 说完,他整理了一下衣衫,翻身上马,朝着信阳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信阳城门处,几名士兵正手持长枪巡逻。看到贺破虏单人单骑而来,士兵们先是一愣,随即纷纷躬身行礼 —— 贺破虏曾在信阳驻守过两年,不仅治军严明,还多次为百姓解决粮荒,在信阳军民中威望极高。
“贺将军!您怎么来了?” 一名士兵上前问道,语气带着几分恭敬。
“我要入城,去萧府拜访萧公爷。” 贺破虏勒住马,语气平淡。
士兵们面面相觑,却没人敢阻拦 —— 贺将军的威望与萧公爷的地位,都不是他们能得罪的。一名小校连忙上前,亲自打开城门:“将军请!小的这就派人去萧府通报!”
贺破虏点点头,策马入城。信阳城内,百姓们看到他,纷纷停下脚步,对着他拱手问好,眼中满是敬意。贺破虏一边拱手回应,一边朝着萧府的方向走去 —— 他没想到,时隔多年,信阳百姓还记得他。
萧府门口,一名身着银甲的少年正站在台阶上,看到贺破虏,眼中立刻闪过一丝惊喜,快步上前:“贺大哥!您来了?” 正是萧如意。
贺破虏翻身下马,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意,我此次前来信阳,一是为了招降守军,二是为了拜访师父。”
萧如意连忙引着他往府内走,语气急切:“贺大哥,快请进!父亲昨日还念叨您呢!对了,您跟周铭谅合作的事,我已经跟父亲说了,他也一直在关注局势。”
两人走进府内的会客室,萧如意亲手为贺破虏倒了杯热茶:“将军,我们跟周铭谅合作,真的能放心吗?我总觉得他野心太大,咱们与他合作,怕是与虎谋皮。”
贺破虏接过茶杯,叹了口气:“我何尝不知?可眼下咱们只有八万残军,若不与他合作,根本无法对抗马诚伯。周铭谅虽有野心,却也承诺,拿下豫州后让我任豫州牧,还立下了盟约。”
他顿了顿,将周铭谅想先取豫州、再攻金陵的计划,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萧如意。
萧如意眉头紧锁:“先取豫州?周铭谅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明着是为了阻止黄承天南下,实则是想趁机扩张势力,将豫州纳入自己麾下!待他掌控豫州,咱们的大军,恐怕也会被他吞并!”
“说得没错!” 一声沉厚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着青色长衫、面容威严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 正是原镇国公萧烈锋。他身形挺拔,虽已隐居多年,却依旧带着一股久经沙场的沉稳。
贺破虏连忙起身,躬身行礼:“弟子贺破虏,参见萧公爷!”
萧烈锋摆了摆手,语气平淡:“罢了,不必多礼。坐吧。” 他走到主位上坐下,目光扫过贺破虏与萧如意,“方才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周铭谅的心思,你们看得通透,却也不得不入他的局,这便是乱世的无奈。”
贺破虏坐下后,语气诚恳:“师父,弟子此次前来,也是想向您请教。如今咱们与周铭谅合作,却也深知他的野心,后续该如何应对,还请师父指点。”
萧烈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缓缓开口:“如今这天下,能谋得天下的,只有两人 —— 黄承天与周铭谅。黄承天虽手段狠厉,却能善待百姓,推行仁政,冀、徐、并三州的民心,已被他牢牢掌控;周铭谅虽深得南方民心,却野心勃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们与他合作,无异于与虎为伴。”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周铭谅之所以拉拢你们,一是看中你在豫州的威望,能帮他顺利拿下豫州;二是看中如意麾下的萧家部众,那是你我多年培养的精锐。他表面上与你们合作,许以高官厚禄,实则是想将你们纳入麾下,为他平定天下所用。”
萧如意忍不住问道:“父亲,那咱们该怎么办?难道要终止与周铭谅的合作?可若是如此,咱们便没了粮草与兵器,复仇更是无从谈起。”
萧烈锋摇了摇头:“不能终止合作。眼下,你们只能顺着周铭谅的计划走,先帮他拿下豫州南部。但你们必须记住,要保留实力,尤其是原大虞的部众,绝不能被周铭谅打散编制;同时,要暗中联络豫州的旧部,积蓄力量,待时机成熟,再做打算。”
他看向贺破虏,语气严肃:“破虏,周铭谅许你的豫州牧之位,你可以接,但不能完全依赖他。你要在豫州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善待百姓,争取民心 —— 民心才是乱世中最稳固的根基。若日后周铭谅翻脸,你有民心与旧部支持,也能与他抗衡。”
贺破虏点点头,心中豁然开朗:“多谢师父指点!弟子明白了!弟子定会保留实力,暗中联络旧部,绝不让周铭谅的阴谋得逞!”
三人又商议了许久,从如何招降信阳守军,到如何暗中联络豫州旧部,都一一制定了计划。夕阳西下时,贺破虏才起身告辞:“师父,弟子今日受益匪浅,明日便着手招降信阳守军,待拿下信阳,再来看您。”
萧烈锋送他到府门口,语气带着几分叮嘱:“破虏,乱世之中,既要心怀忠义,也要懂得变通。若日后遇到无法解决的困境,可随时来萧府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