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乡绅,黄狗儿和林大虎直奔城西粮仓。看守粮仓的士兵见了他们,赶紧打开厚重的木门。一股陈米的香气扑面而来,林大虎举着火把往里照,只见一排排粮囤堆到屋顶,上面还贴着温承宇的封条。
“乖乖,这得有几十万石吧!” 林大虎咋舌道,“囤这么多粮却不给百姓饱饭吃,难怪弟兄们都不愿跟他。”
黄狗儿走到一个粮囤前,伸手抓了把小米,米粒饱满,还带着光泽。“这是江南运来的新米,看来南方士族对温承宇是真下本钱。”
他把米放回粮囤,“让人清点数目,登记入库,一部分留着给百姓发口粮,剩下的做军粮。”
林大虎突然道:“狗儿,要不分点给幽州?听说温承宇带的兵在那边吃不上饱饭,好多人都逃了。”
“给他们?” 黄狗儿挑眉,“咱们凭本事拿下的粮仓,凭啥给他送过去?再说了,温承宇要是连粮草都搞不定,趁早滚蛋,别占着幽州碍眼。”
他转身对亲兵说:“去把那几个温承宇的亲兵带来,我有话让他们捎回去。”
那几个亲兵被关在粮仓旁边的小屋里,见了黄狗儿吓得直哆嗦。黄狗儿坐在草垛上,慢悠悠地说:“给你们个活命的机会,回去告诉温承宇,沧州粮仓归我了。他要是想让幽州的弟兄们不饿肚子,就赶紧让江南士族再送粮来,晚了可就别怪我没提醒他。”
一个亲兵结结巴巴地问:“将军…… 要是温大人问起沧州的情况……”
“实话实说。” 黄狗儿站起身,“告诉他沧州百姓现在过得很好,问他啥时候能让幽州的百姓也过上好日子。”
让几个亲兵出发后,黄狗儿眉头微微蹙起。
林大虎见他这副模样,凑过来问道:“小黄,想啥呢?愁眉苦脸的。”
黄狗儿回过神,指着官道的方向:“我在想温承宇那小子。你说咱们把沧州粮仓占了,还让他的亲兵带了信回去,他会咋反应?”
林大虎挠挠头:“还能咋反应?肯定气得跳脚呗。说不定正急着让江南士族调粮呢。”
“这是自然。” 黄狗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江南士族是他的靠山,粮草肯定会给,但你信不信,他肯定会故意卡住粮草到的日期。”
林大虎一脸不解:“卡住日期?他傻啊?饿着自己的兵干啥?”
“他才不傻,这是想玩阴的。” 黄狗儿解释道,“你想,咱们占了沧州,他心里恨得牙痒痒,却又拿咱们没办法。只能从士兵身上做文章,让他们饿上一天肚子,再在旁边煽风点火,说是咱们山东兵抢了他们的粮草,把咱们塑造成恶人,加深将士们对咱们的坏印象。”
林大虎这才恍然大悟,骂道:“这孙子真够损的!那咱们咋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污蔑咱们吧?”
“当然不能。” 黄狗儿眼神一厉,“所以我得让斥候密切关注他的粮道,从江南到幽州的每一段都不能放过。一旦发现他故意拖延粮草运输,立马记录下来,找到证据。”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些证据现在可能没啥用,但日后若是刀兵相向,这就是咱们的武器。到时候把他拖延粮草、不顾士兵死活的事公之于众,看谁还愿意跟着他卖命。这舆论战,咱们得先占个先机。”
林大虎连连点头:“还是你想得周到。那我这就去安排斥候?”
“去吧,让他们小心点,别被发现了。” 黄狗儿叮嘱道,“告诉他们,不光要盯着粮草运输的时间,还要留意押送粮草的人,看看有没有啥异常举动。”
林大虎赶忙让手下斥候安排下去。
黄狗儿不知道,温承宇是否会那样做,但必须做好这样的准备。
沧州军营的校场上,原守军正围着几个山东军士兵打听消息。一个叫李大壮的汉子蹲在地上,听山东军的老兵讲济南的新政,眼睛越睁越大。“你说啥?当兵还发饷银?家里人还能分地?”
“那还有假!” 老兵拍着胸脯,“俺们山东军,月饷从不拖欠,战死了有抚恤金,伤残了有安置。不像朝廷,只会克扣粮饷!”
李大壮猛地站起来:“俺要投山东军!俺早就受够那帮孙子了!”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附和声。黄狗儿站在营门口,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他走上前,笑着说:“弟兄们愿意加入,我举双手欢迎。但丑话说在前头,咱们山东军纪律严明,欺压百姓的事绝不能干,你们能做到吗?”
“能!” 士兵们齐声喊道,声音震得营旗都在晃。
黄狗儿满意地点点头:“好!从今天起,你们就是山东军的一员了。伙房已经备了肉包子,管够!”
士兵们欢呼着涌向伙房,李大壮跑在最前头,差点绊倒。看着他们的背影,林大虎笑道:“这下军心算是彻底稳住了。”
“还差最后一步。” 黄狗儿眼神一沉,对随从说道,“去把吴江叫来。”
吴江正在账房清点军械,听说黄狗儿找他,心里咯噔一下。进了帅帐,见黄狗儿正擦拭一把锈迹斑斑的长刀,他赶紧行礼:“将军找属下,有何吩咐?”
“也没啥大事。” 黄狗儿头也没抬,“就是刚才有人来报,说你昨晚偷偷见了几个原守军的队正,还说要找机会夺回沧州?”
吴江脸色骤变:“将军明察!属下绝无此事!是有人陷害属下!”
黄狗儿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心里却另有盘算。
这所谓的里应外合本就是他杜撰的由头,杀吴江,一来是要找个替罪羊,把之前沧州守军苛待百姓的账都算在他头上,让百姓心里的怨气有处发泄,也好让他们更快接受山东军;二来,吴江这种反复无常的小人留着始终是隐患,借这个由头杀了他,也能给那些还心存观望的原守军立个威,让他们知道违抗命令的下场。
想罢,黄狗儿冷声道:“查就不必了。像你这种反复无常的小人,留着也是祸害。” 他冲门外喊了声,“来人,把他拖下去斩了,首级挂在营门口,让那些不安分的人瞧瞧!”
吴江的惨叫声渐渐远去。一会便也传来了百姓的叫好声。黄狗儿知道,百姓哪里知道这些当官做没做错事,只要杀比老百姓官大的人,老百姓就会高兴,才不管你是不是真的该杀,今天杀了贪官,老百姓高兴,明天杀了清官,老百姓一样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