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墨禅再一次来到梦境,墨禅跟着袁天罡站在黄浦江畔的沙盘前时,夜色正浓,袁天罡指尖划过代表苏州河的银线,又点向宽阔的黄浦江,声音里带着几分通透:“世人只知‘环抱有情’好,却忘了‘水势’才是根本——浦东早年不兴,错不在形,在‘力’。”
他先拿起小石子,在苏州河的位置堆了几座微型石桥,石子刚落定,就见他模拟水流的走向:“苏州河宽仅六十米,九曲蜿蜒本就滞缓了水速,再加上二十多座桥‘锁水’,气场就像慢慢淌的粥,能稳稳停在浦西。你看这外滩,黄浦江的反弓煞看似凶猛,实则像一堵墙,把苏州河的气全堵在了浦西岸边——当年英租界选在这,是捡了‘气聚’的便宜。”
墨禅凑近沙盘,看着黄浦江那道宽阔的蓝线,忽然想起袁天罡说的“体量”二字。袁天罡似看穿他的心思,伸手比出两个差距悬殊的弧度:“再看黄浦江,宽近八百米,水势如奔马,比苏州河猛十倍不止。就算陆家嘴是环抱形,可这么凶的水龙,气场刚绕过来就被冲得往下游跑,根本留不住。就像你用碗接瀑布,水刚进碗就漫出去了,怎么聚得住?”
他又指着沙盘里浦东的位置,那里还插着“烂泥渡”的小木牌:“早年浦东多农田菜场,没有能‘兜气’的建筑。水龙过处,气随水走,留不下半点滋养;反观浦西,洋房商铺林立,像给气场搭了架子,能把苏州河的气稳稳托住。不是浦东的风水不好,是当年的‘架子’撑不起黄浦江的大水势。”
墨禅忽然想起福耀科技大学的流洲岛,忍不住问:“那后来浦东怎么又兴了?难道是水势变了?”袁天罡笑了笑,在陆家嘴的位置立起几座微型高楼:“是‘人’给黄浦江安了‘刹车’。90年代后,陆家嘴建了高楼,这些楼就像桥墩,把黄浦江的气场拦了一下;再加上隧道桥梁连通两岸,让浦西的气能渡到浦东,慢慢把水龙的势稳住了——现在再看陆家嘴的环抱水,才真能聚住气。”
他拍了拍墨禅的肩,目光落在沙盘里交汇的两江:“风水里的‘有情’‘无情’,从来不是死规矩。水小的时候,反弓能堵气;水大的时候,得先有‘拦得住’的本事,才能谈‘聚气’。就像人养马,先得有缰绳,才能让烈马为你所用。”
袁天罡手指着沙盘上的上海街巷,街巷泛着微光,袁天罡指尖刚触到南北高架的纹路,便转头看向墨禅,声音里带着几分旧事的沉淀:“你可知这沪上最出名的龙柱,藏着一段人与地龙的渊源?”
墨禅刚摇头,袁天罡便指着那根刻满龙纹的模型柱:“当年建延安高架,最后一根地桩硬是打不进地下,钻头断了七八根,工人束手无策。后来请了玉佛寺的真禅法师,他到现场一看便说,这是地龙的脉眼,硬闯会扰了地脉。”
“那法师是怎么做的?”墨禅追问。
“设坛三日,焚香诵经,”袁天罡指尖在沙盘上虚画了个法坛的形状,“他是在请地龙暂让,待高架建成,再以龙柱为记,给地龙安个‘名分’。后来地桩果然顺利打下,可法师耗了修为,三日后就圆寂了。这龙柱,不是摆设,是人与天地的约定。”
说着,他指尖移到静安寺的位置,那里立着座微型寺庙模型:“再说说这静安寺,当年修地铁2号线,本想从寺下穿过去,结果挖到地下三尺,冒出一眼古泉,泉边石栏刻着密宗经文。”
墨禅眉梢一挑:“难道这泉有说法?”
“是黄泉眼,”袁天罡语气沉了沉,“全靠静安寺的佛法镇着,一旦挖断,底下的煞气就会窜上来。最后地铁只能改道,绕着寺庙走。你看,不是所有‘挡路’的都是坏事,有时是在护一方平安。”
他又指向人民广场的鼎形建筑:“这上海博物馆,为何修成鼎状?早年这广场是荒地、跑马场,地下气脉又杂又散。鼎有‘镇四方’的意头,门口再摆上八大辟邪神兽,就是想压住杂气。”
“单靠博物馆就够了?”
“不够,”袁天罡摇头,指了指旁边的市政府模型,“还要借市政府的威煞之气,再加上往来人流的阳气,三者凑一起,才能把‘散气地’变成‘聚气地’。风水从不是单打独斗,是相互借力。”
最后,他停在陆家嘴的环球金融中心模型前:“这楼早年设计,顶部是圆形风洞,远看像两把武士刀架着红日,是‘刀煞冲喉’的凶局,会泄掉陆家嘴的气。”
墨禅睁大眼睛:“后来改了?”
“改了倒梯形风洞,才算解了煞,”袁天罡点头,“就算是好地,设计错了也成凶局;反之,知错就改,再凶的煞也能化掉。”
他忽然看向墨禅,目光里带着期许:“这些故事,说的不是鬼神,是‘敬畏’。人能借天地的气,也得顺着天地的性子,硬来只会遭反噬。你记住,风水的根,从来是‘敬天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