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双鞭”呼延灼,三合生擒“小霸王”周通,又闻那“打虎将”李忠早已闻风卷款潜逃。
呼延灼遂依主公将令,甄别喽啰,斩了那恶行累累之辈,将余下降卒尽数编入后勤营,押回二龙山听候发落。
更兼开仓放粮,安抚百姓,将那桃花山,彻底纳入了二龙山的防御体系。
捷报传回卧虎关,军政堂上,又是一片欢腾。
武松看着那沙盘之上,桃花山已插上了二龙山的玄色令旗,他那张冷峻的脸上,亦是露出了一丝笑意。
“呼延将军,不负所托,雪了旧耻,亦为我等,拔掉了这第一颗钉子!”他猛地转身,那目光,已然落向了沙盘上的另一处——清风山!
“主公!”军师闻焕章出列,羽扇轻摇,神情却比攻打桃花山时,要凝重三分。
“桃花山已下,那清风山,便成了我等卧榻之侧的第二根毒刺!”
“此山,非比桃花山。”他羽扇一点,“那‘锦毛虎’燕顺、‘矮脚虎’王英、‘白面郎君’郑天寿三人,皆是亡命之徒,麾下兵马,足有两三千之众,更是兵多将广,不可小觑。”
“若要取此山,主公,当以重兵破之!”
武松缓缓点头:“军师所言极是。”
宋江狼子野心,此二处,皆是他安插在青州的羽翼。
如今,羽翼已折其一,那另一只,也断然留他不得!”他虎目环视堂下:“此番,征讨清风山,关乎我青州根基!哪位将军,愿担此重任?”
“哥哥!洒家去!”武松话音未落,一声石破天惊的霹雳爆喝,已然震得那堂上灯火,都是一抖!
“花和尚”鲁智深,早已按捺不住,他倒提着那浑铁禅杖,一步出列,那双环眼,瞪得溜圆:“哥哥!那桃花山,被呼延灼兄弟抢了头功,洒家这心里,早就痒得不行了!”
“这清风山的鸟人,洒家,更是一个也瞧不上!”他“呸”的一声,朝着地上啐了一口浓痰,那鄙夷之色,溢于言表:“旁人也就罢了!尤其是那个甚么‘矮脚虎’王英!”
“洒家,当初在梁山泊时,便不愿与这腌臢撮鸟,同桌吃酒!”
“一个五短身材的蛤蟆,偏生得一副色中饿鬼的皮囊!整日价,只知抢掠妇女,败坏我等好汉的名声!此等畜生,也配占山为王?!”
“哥哥!点洒家去!洒家这一禅杖下去,定要将他那颗狗头,砸个稀巴烂!也算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了!”
武松闻言,亦是朗声大笑:“哈哈哈!鲁大师所言,正合我意!”
他对那王英的品行,亦是厌恶到了极点。
“此等败类,留之,亦是祸害!”他当即拍案:“好!便依鲁大师!我命你为征讨主将,亲率步军精锐三千人!即刻,兵发清风山!务必将此山,给洒家一并拿下!”
“洒家遵命!”鲁智深大喜过望,领了将令,提着禅杖,便要点兵出发。
“且慢!”就在此时,军师闻焕章,却是上前一步,拦住了鲁智深。
“鲁大师,且息雷霆之怒。”闻焕章轻摇羽扇,那双智珠在握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狡黠的寒芒。
“主公,大师。这清风山,兵马虽众,却非铁板一块。”
“若要强攻,我军虽有三千精锐,亦不免有所损伤。依小生之见,对付这等‘内里藏奸’之辈,我等,当以‘智取’为上,‘强攻’为下。”
“哦?”武松与鲁智深,皆是来了兴致,“军师,有何妙计?”
闻焕章转身,指向那堪舆图上的“清风山”三字,冷冷一笑:“鲁大师方才所言,那王英,贪婪好色,品行不端,此,便是我等破敌的第一个‘契机’!”
“而这第二个‘契机’,”闻焕章的声音,压低了几分,“便是那清风山三位头领,早有旧怨!”
他看向武松:“主公可还记得,当初,那宋江是如何收服这清风山的?”
武松虎目一凝:“自然记得。便是因那清风寨知寨刘高之妻而起。”
“正是!”闻焕章一拍羽扇,“当初,那王英色迷心窍,掳了刘高之妻,欲行不轨。还是那锦毛虎燕顺,当机立断,一刀杀了那妇人,方才平了那场祸事!”
“诸位请想,”闻焕章冷笑道,“那王英,是何等睚眦必报的小人?他那心头之好,被燕顺当众斩杀,此等夺妻之恨,岂能轻易善了?这道裂痕,便是我等,可以利用的……第二处破绽!”
鲁智深听到此处,亦是恍然大悟:“军师的意思是……离间他们?”
“不错!”闻焕章眼中精光爆射,“此,便唤作‘分化瓦解,各个击破’之计!”
他转向鲁智深,躬身一揖:“鲁大师此去,只怕还需您演一出好戏。”
“洒家?演戏?”鲁智深一愣,摸了摸自己的光头。
“正是。”闻焕章笑道,“大师,此去可大张旗鼓,兵临山下。但……围而不攻,只做‘分兵’之态,示敌以弱。”
“那王英,本就贪婪好色,更是急于立功,以压过燕顺一头。他若见我军‘军心不稳’、‘分兵示弱’,以他那‘贪功’的本性,岂能,按捺得住?”
“届时,他定会不听燕顺劝阻,以为我军可欺,执意下山劫营,以抢‘头功’!”
“而那燕顺,本就与他有旧怨,又见他如此‘冒进’,岂会真心相助?十有八九,是坐视其败!”
“大师,只需在那山下谷地,备下埋伏。待那王英小儿,得意洋洋,一头钻入我等的天罗地网……”
“届时!”闻焕章眼中,杀机一闪,“便是大师您,清理门户,为民除害,一禅杖,结果了那厮性命之时!”
“待王英一死,那清风山,便如断了一臂。燕顺、郑天寿二人,独木难支,军心涣散,我等再取此山,岂不……易如反掌?!”
“哈哈哈哈!妙!妙啊!”鲁智深听完此计,只觉得是通体舒泰!
他猛地一拍大腿:“军师!你这计策,当真是……忒也对洒家的胃口!”
“好!便依军师所言!洒家,此去,定要将那王英撮鸟,‘请’下山来!”
他提着禅杖,领了这“诱敌”的妙计,再不多言,点齐了那三千精锐步卒,杀气腾腾,直奔那清风山而去!
正是:鲁达领兵下虎山,军师定计破敌顽。
只因此贼贪功色,注定今朝命丧关。
欲知那鲁智深,是如何“示敌以弱”?
“矮脚虎”王英,又是如何,一步步踏入那死亡的陷阱?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