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事情我都已安排妥当，自愿参与实验的免责文书，我也签好了。”
丁瑞一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脸色在灯光下透着不正常的苍白。
实验免责文书？
想到陈浩楠在实验大楼里做的实验，再细想到丁瑞一说的话，那么他要参与的实验，不言而喻。
不等我多想，丁瑞一已经朝身旁的律师招招手，律师立刻会意，从公文包中又取出一份文件。
只是这次的文件，是递给陈浩楠的。
陈浩楠沉默着伸出手，指尖触到文件的刹那，指节猛地一收，力道攥得指骨泛出青白，连带着手背的青筋都隐隐绷起。
他的手在不易察觉地轻颤，仿佛正死死摁着某种要冲破胸膛的汹涌情绪：“我跟你说过吧。”
他开口时，声音里裹着压不住的沉郁：“这场实验发生了纰漏，所有参与这个实验的志愿者，都有去无回，跟死了没差别。”
丁瑞一抬眸看他，语气平静得像一汪深水：“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做这个决定？”
陈浩楠的声音陡然沉了几分，严肃里裹着浓浓的不解，像带着冰碴的风，刮得空气都冷了几分。
“因为我现在觉得你说得对，我的守候没有意义……咳咳……”
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丁瑞一的话，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连忙扶着丁瑞一让他的身体稍向前倾，一手支撑着他腰部，帮助他放松胸部和腹部肌肉。
另一只手五指并拢稍弯曲呈空心状，从下往上轻轻拍打他的背部，以此缓解咳嗽给他带来的不适。
待咳嗽稍歇，丁瑞一的嘴角已染上一抹刺目的红。
他却像浑然不觉，只用那越发虚弱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既然如此，那我就主动出击。”
“这种找死的想法太激进，不像是你的风格。”
陈浩楠缓缓地摇了摇头，他那双微微眯起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丁瑞一，似乎想要透过他的表面，看清他内心真正的想法：“是什么让你做出这个决定？因为他？”
我完全没有预料到，陈浩楠会将丁瑞一做出决定的原因，归咎于我。
可丁瑞一在陈浩楠的注视下，浑身猛地一颤，他的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惊愕。
显然是因为陈浩楠的猜对了。
我同样感到一阵愕然。
因为从丁瑞一的反应来看，他做出那个在陈浩楠看来是激进找死的原因，真的是因为我？
“你跟他说了什么？”
陈浩楠的突然把矛头指向我，一步步走近我。
他走到我跟前，脸上是毫不掩饰对我的善意？？
“作为唯一一个从实验场里出来的人……”
原来，陈浩楠并没有像我之前以为的那样无视忘记了我，他只是没有找到机会与我交谈而已。
现在让他找到了机会，所以他毫不客气的双手猛地攥住我的衣领，将我从沙发上拽起：“你可以跟我说说，你在那个实验场里都经历了什么吗？”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动手吓了一跳，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明明他的脸上带着和善的笑意，手上的架势，却仿佛要把我拆开来问个究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