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拓面露惊讶,隐隐猜到了什么:“陛下的意思是……这玉佩与前朝十一皇子有关?”
桑酒说起一段往事:“据说前朝覆灭时,所有宫妃、公主皇子全都被斩草除根,但却有一条漏网之鱼……”
她的父皇,也就是先帝乃武将出身,立下大功后便拥兵自重。
恰好前朝皇帝昏庸,他便干脆反了朝廷,自己登基为帝。
为了永绝后患,前朝的血脉,他杀得一个不留。
但在清点人数时,却发现少了一个。
十一皇子才几个月大,他的母妃葬身火海,众人只以为他也跟着一起,被烧得连渣都不剩了。
毕竟小婴儿是没有骨灰的,先帝也没怀疑。
“十一皇子名为观鹤,听说他出生时,有几只不知从何而来的白鹤一直盘旋在皇宫上空,久久不散,前朝皇帝视为祥瑞之兆,这才以鹤字赐名……”
桑酒把玩着那雕刻着祥云和白鹤的玉佩,缓缓掀起眼皮,看向身旁的男人。
“你和你爹娘,长相可有相似之处?”
沈拓摇了摇头。
听她这么问,便知她是怀疑他的身世与十一皇子有关,一颗心微微发沉。
他仔细想来,自己与爹娘长得的确不像。
爹娘长得都挺普通,而他从小就容貌出众,记得小时候街坊邻居还曾开玩笑说,他爹娘走了大运,鸡窝里生出了只金凤凰。
难道他真的不是爹娘亲生的?
桑酒把玉佩还给他,又道:“前朝的卷宗都被封禁在大理寺,那里或许有十一皇子母妃的画像,你要不要去看看?”
沈拓接过玉佩,目光也落在那白鹤上。
如果真的如陛下猜测的那般,他是前朝的十一皇子,那她岂不是他杀父仇人的女儿?
而他作为前朝余孽,她是会继续把他留在身边,还是会斩草除根?
“不!”沈拓坚决摇头,“奴才不想看。”
桑酒挑了挑眉:“你不好奇自己的身世?”
沈拓垂下眸:“假如结果不是奴才想要的,那奴才宁愿从一开始就不知道。”
知道自己的身世又如何?前朝已经覆灭,难道他要复辟吗?那岂不是意味着要跟她作对?
况且先帝叛乱的时候,她都没出生,一切罪孽也不该归在她身上,他难道要杀了她报仇吗?
连她皱一皱眉头他都舍不得,他怎么可能下得了手杀她?
沈拓把那玉佩扔在一旁,揽住她的腰抱紧了她,表着忠心道:“奴才身心皆臣服于陛下,无论如何,奴才都不会背叛陛下的……”
他自己没有二心,但他怕她起疑心。
万一她怀疑他的身世,从而疏远他呢?
桑酒笑了,“朕还以为,你会追查到底呢。”
沈拓痴痴望着她小脸,反问道:“如果奴才真的是前朝十一皇子,陛下会杀了奴才吗?”
她是帝王,于她而言,最稳妥的做法当然是斩草除根,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桑酒闻言,轻轻捏起他下巴,端详着他清秀俊美的脸庞,温声道:“你对朕如此忠心耿耿,朕怎么舍得杀你?”
沈拓眼眸微垂,她是因为他的忠心,才不杀他吗?难道她对他就没有一丝情爱吗?
这个念头冒出来时,连他都被自己吓了一跳。
无数个夜晚,他阴暗觊觎她时,最大的奢望是能常伴她左右,只要能每天见到她就行。
后来梅秋声主动请求入宫,他才起了争宠的心思,大着胆子自荐枕席。
自己的贪心一点点扩大,现在与她有了肌肤之亲,他又奢求她能爱他。
只要陛下心里有他,哪怕只是一点点,他也满足了。
“好了,既然你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那这件事到此为止,朕也不会去查,你就是沈拓,而不是任何人。”
桑酒捏了捏他俊脸,见他低垂着眉眼,似乎还有点不开心,又问道:“怎么了?”
沈拓眼眸垂得更低,闷闷问道:“在陛下心里,是梅大人更重要,还是奴才更重要?”
他知道自己不该争风吃醋,但又实在忍不住。
桑酒不禁哑然失笑,他不想去探究自己的身世,反倒在这纠结谁更重要?
果然恋爱脑的世界,就是爱情大过天吗?
“你怎么会拿自己跟他比?”桑酒凑近了些,在他俊脸上亲了亲,笑道:“当然是你重要。”
沈拓这才扬眉吐气了,又追问道:“那陛下以后会让他进宫吗?”
那梅秋声还没死心呢,万一陛下以后心软了,就把他接进宫里来呢?
“不会。”桑酒摇头,“朕先前与梅秋声的婚约,是先帝赐下的,朕并不喜欢他。”
“真的?”沈拓喜出望外,这是他没想到的。
他还以为,陛下对那姓梅的,多少有几分情意。
桑酒无奈道:“朕若是真喜欢他,哪会纵容你把人打成那样?”
沈拓眼神闪了闪,“陛下都知道了?”
“梅秋声一个翰林院修书的,与人又无怨仇,从宫里回去就被打了,除了你,还有谁会针对他?”
桑酒叹了口气。
沈拓心里暗暗欢喜,他把姓梅的揍成猪头,陛下知道了也没生气,甚至都没追究。
看来她对姓梅的一点儿也不在意,是他乱吃飞醋了。
“好了,朕乏了,要先睡会儿。”
上早朝起得早,刚才一番运动又消耗了这么多精力,她早就困了。
“嗯,陛下睡吧。”
沈拓拥着她温软的身子,也闭上了眼。
两人沉沉睡了个午觉。
醒来时,外边天色阴沉,竟下起了大雨。
电闪雷鸣的,长长的闪电划过天际,让人一阵心悸。
外边风太大,沈拓起身去关了窗,又点亮了琉璃灯。
昏黄的光线下,他那清俊的眉眼比平时多了几分温柔。
桑酒坐在床边,看着他敞开的领口下,胸肌若隐若现,便朝他招了招手。
“过来。”
他是跟了她之后,才开始习武的。
毕竟替她办事,经常出生入死的,没点儿武艺傍身可不行。
她给他请了武艺高强的师傅,他学得刻苦,身手还不错,也练就了一身的肌肉。
沈拓顺从地回到床上,眼看着她把手伸进自己衣裳内,肆无忌惮一通乱摸,俊脸又热了起来。
不过,他也暗暗窃喜,这至少说明,陛下喜欢他的身体不是吗?
桑酒连吃带拿的,睡了人不说,还摸了个够,最后满意道:“手感不错,继续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