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点方郁雾很在乎,这些都是年轻医生,都是她一手培养起来的,以后将会是医院甚至是研究所的骨干。
而方郁雾的目标可没有就此止步,她要的可不止一个副院长这么简单,医院和研究所都是她的目标。
她可不会像魏德源那样,随随便便就被李副院长摆几道,手里根本就没有多少人可用。
会议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方郁雾看到小陈眼中的迷茫被一种名为“希望”的光芒所取代。
不仅是小陈是这样,很多和小陈一样的年轻人都是这样。
平台建设的第三个关键点,是“转化”。
科研成果不能只停留在论文和专利上,必须变成能治病救人的药品和技术。
否则将毫无意义,除了变成资本敛财的手段,可那就和西方就没什么区别了。
方郁雾主导的第一个转化项目,是针对一种特定亚型肺癌的靶向药。
张江实验室已经完成了前期的基础研究,证明了其有效性。
现在,只需要在临床上进行验证了。
方郁雾亲自挑选了十名符合条件的晚期肺癌患者,组成了第一期临床试验小组。
她每周都会抽出时间,与患者和他们的家属沟通,详细解释试验的流程和风险。
“方医生,我知道这药还在试验阶段,但我真的没有别的路了。”
一位姓王的患者虚弱地说道,“我相信你。”
除此也别无他法了,试一下还有一线生机。
这份沉甸甸的信任倒让方郁雾感到了一丝丝压力。
方郁雾要求团队每天汇报患者的身体指标和用药反应,任何一点微小的变化都不能放过。
试验进行到第三个月,好消息传来。
那位王姓患者的肿瘤缩小了30%,其他几位患者的病情也得到了有效控制。
在一次重要的国际医学峰会上,方郁雾公布了这一振奋人心的初步结果。
方郁雾站在演讲台上,自信而从容,“我们的‘临床-科研-转化’模式,成功地将一项基础科研成果,在短短一年内就推进到了能为患者带来希望的临床阶段。
这证明了,当临床的需求直接驱动科研,当科研的成果能快速反哺临床时,我们就能创造医学的奇迹。”
方郁雾的报告赢得了全场最热烈的掌声。
结束后卡尔·费洛德通过视频连线,向她竖起了大拇指,夸赞的话脱口而出,脸上全是骄傲和自豪的表情。
这是他一直在追求实现的事情,但碍于种种原因,在各个方面处处被制约,现在,他在方郁雾身上看到了希望。
峰会结束后,方郁雾回到医院。
她没有去办公室,而是径直走向了病房。
那位王姓患者正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阳光,精神好了许多。
“方医生,谢谢你。”
他看到方郁雾,激动地说道,“我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方郁雾握住他的手,笑了笑,这一刻,她所有的疲惫和辛苦都烟消云散。
这,就是她坚守的意义。
在非洲,她坚守的是和平,在国内,她坚守的是希望。
方郁雾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窗外,魔都的灯火璀璨。
手机屏幕亮起,是杨慕宁发来的消息,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上,他站在非洲的星空下,背景是中国援建的实验室,他用手电筒在夜空中划出了一个大大的爱心。
方郁雾笑了,拍了一张魔都灯火璀璨的照片,给杨慕宁发了过去。
指尖在屏幕上轻轻的回复着,“等你回来,我们一起看遍这万家灯火。”
方郁雾收起手机,浑身都充满了战意和力量。
她的战场,已经从单一的实验室扩展到了一个连接着病床、试管和未来的宏大网络。
她的坚守,正在打破壁垒,让科学的光芒,以最快的速度,照亮每一个需要它的角落。
然而,方郁雾的“临床-科研-转化”一体化平台推进到第三个月,就遭遇了第二道坎。
重症科收治了一名罕见基因突变导致的重症肺炎患者。
张江实验室通过基因测序快速锁定了靶向位点,却卡在了“实验室成果落地临床”的最后一公里。
适配患者体重与并发症的药物剂量,始终无法通过常规公式精准计算。
“方院,实验室给出的初始剂量试过了,患者肝肾功能指标波动太大,只能暂停用药。”
林静拿着检测报告冲进办公室,语气非常焦灼。
“患者血氧又降到85%了,再找不到合适剂量,怕撑不过今晚。”
方郁雾立刻起身赶往实验室。
此时已是深夜,张江的操作间依旧灯火通明,沈安正带着团队对着电脑屏幕上的药物代谢模型发愁。
“我们用东南亚人群的样本数据做了三次模拟,最优剂量在理论上完全可行,但患者有肝硬化病史,代谢通路和健康人不一样。”
“把患者的临床病历、肝肾功能动态监测数据全导入模型,”
方郁雾戴上手套,直接坐在测序仪旁,“非洲时处理过疟疾合并肝病的病例,记得这类患者的药物清除率要下调30%。
我们先基于这个系数重新校准模型,同时让临床那边每小时反馈一次生命体征,双向实时调整。”
方郁雾的指尖在键盘上飞快的敲击,将临床数据与实验室模型逐一对应。
沈安则安排研究员同步准备不同梯度的药物试剂。
凌晨两点,新的剂量方案终于敲定:在实验室推荐剂量基础上减半,分三次给药,每四小时监测一次血药浓度。
当林静将第一剂药物注入患者体内时,方郁雾还守在实验室的监测屏幕前。
看着血药浓度曲线逐渐贴合安全阈值,患者的血氧饱和度缓慢回升,她才松了口气,掏出手机给杨慕宁发了条消息:
“又跨过去了一道坎,临床与科研的磨合,比测序仪的校准还需要耐心。”
消息发出没几分钟,杨慕宁就回了视频。
屏幕里,他刚结束夜间巡逻,军装上还沾着沙尘。
“我就知道你能行,记得当年在非洲,你为了调整青蒿素衍生物的剂量,连续三天守着帐篷实验室和诊疗点,现在不过是换了个战场。”
“不一样了,”方郁雾揉了揉眉心,“以前是单打独斗,现在要带着两支团队同步前行。
临床医生怕科研脱离实际,研究员又不懂临床的紧急性,平衡起来太难了。”
“那就建个‘共享工作台’。”杨慕宁笑着提议。
“你当年在非洲不是把实验室搬到诊疗点隔壁吗?现在也可以试试。
让实验室的人多去临床轮转,让医生参与课题设计,大家亲眼看到彼此的难处,配合自然就顺了。”
杨慕宁的话点醒了方郁雾,这段时间忙得脚不沾地的,脑子都有些转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