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第一人民医院,VIp康复区。
李乐回,也就是军区转过来的那位军人慢慢的也进入了康复阶段。
毕竟是被炸弹炸伤的,脑袋还不是伤的最重的地方,那个只是位置比较刁钻而已。
伤的最重的是腿,现在也慢慢的进入了康复阶段,康复当然也是方郁雾在把关。
方郁雾和康复中心的主任正耐心地指导着李乐回做康复训练。
就在这时,一阵嘈杂声打断了他们,何家众人走了过来。
“方主任,又见面了。”
何志远语气冰冷,“我家老爷子的康复,还是希望你能接手。”
方郁雾抬眼,平静地看着他,“抱歉,何先生,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不接。”
林曼蓉笑了笑,“方主任,我家老爷子的康复医生是刘主任,你看这位同志也是您和刘主任一起接手的,能顺道接一下我家老爷子吗?”
刘主任虽然不知道方郁雾和何家发生的弯弯绕绕,但也是知道方郁雾是不待见这群人的,现在也有一些头疼。
方郁雾合上病历,语气依旧平静,“何夫人,我不接私人康复,这是我的原则,而且说了,我没有这个时间。”
何宴亭上前一步,想要说什么,杨慕宁这时来了,立马上前一步,将方郁雾挡在了身后。
“何先生,请自重,这里是医院,请你们保持安静。”
杨慕宁站到方郁雾身旁,目光如刀,“既然医生不接你们的康复,就别再纠缠。”
何家众人被杨慕宁强大的气场震慑,一时语塞。
何家众人,除了何宴亭见过杨慕宁,其他人只知道杨慕宁,并没有见过。
何宴亭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杨中校,我们是在谈医疗合作,不是私事。”
“那也请你们尊重医生的专业选择,即使是医患关系也是双向选择。”
杨慕宁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方郁雾不想在医院闹事,给李乐回今天的康复做完,简单收拾后,便准备与杨慕宁一起离开了。
何宴亭上前一步挡在前面,“郁雾,能谈谈吗?”
方郁雾想都没想便道,“不能,我们还要去接孩子放学,没时间了,请不要挡路。”
说完就和杨慕宁并肩走了,看都没看何宴亭一眼,应该说眼神都没给一个。
走廊尽头,一双眼睛透过门缝,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
那就是霜予晴,霜予晴自从来医院治疗了几天,这段时间偶尔清醒的次数和时间稍微多了一点,久了一点。
霜予晴看到方郁雾与杨慕宁相携离去的背影,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嫉妒、怨恨,以及一丝难以察觉的疯狂。
“凭什么……她可以这么幸福……我却因为他们变成这样。”霜予晴喃喃自语着。
即使是VIp病房,但依旧永远飘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消毒水味。
这股味和刚刚杨慕宁与方郁雾两人温馨的样子像一张潮湿的网,把霜予晴困在靠窗的单人床上。
窗帘拉得只剩一条缝,漏进的阳光落在她交握的手指上,却暖不透那双手的冰凉。
她指节泛白,指甲缝里还嵌着昨天抠墙皮留下的灰黑色碎屑,那是昨天发疯的时候留下的。
她侧着头,耳朵贴在冰冷的墙壁上。
隔壁何老爷子的特护病房终于迎来了一丝笑声,何家也终于有了一丝好消息。
方郁雾虽然不接收、不参与何老爷子的康复,但是现在方郁雾和军区那边正在合作一个项目。
康复中心的刘主任也是参与了这个项目的。
所以方郁雾曾经用的方式刘主任是知道的,可以用到何老爷子身上来。
因此何老爷子的康复方郁雾参与和不参与都没有多大的区别。
在知道这个之后,何家人心里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心底也有了一丝希望。
何宴亭心里也有了希望,果然,将霜予晴和孩子接过来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那边的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进霜予晴早已千疮百孔的神经里。
“可真是好命。”
霜予晴忽然低低笑出声,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凭什么她方郁雾就好命,凭什么何家人就这么好命。”
霜予晴缓缓抬眼,目光落在床头柜那本被翻得卷边的旧杂志上。
封面是三年前的方郁雾,穿着白大褂站在医院颁奖台上,笑容清浅,眼底是藏不住的光。
那时候她还只是何宴亭身边一个不起眼的影子,也是刚知道自己是一个影子。
每天学着方郁雾的穿衣风格、说话语气,甚至模仿她喝咖啡要加两勺糖的习惯,以为这样就能留住那个男人的一点注意力。
又看着旁边的孩子,孩子生下来就体弱,免疫力先天不足,何家没一个人来看过,连名字都是她自己取的,叫“念安”。
可这孩子连“平安”都成了奢望,三天两头进医院。
爷爷奶奶就在隔壁病房,但连这个病房的房门都没踏过一次。
何宴亭明明每天都有时间往隔壁病房跑,但连抱念安一次的时间都没有。
霜予晴看着病床旁边病弱的孩子,又想到了方郁雾那一对龙凤胎。
“念安……妈妈的念安……”
霜予晴伸手抚摸杂志上方郁雾的脸,指尖却突然用力,指甲把纸页戳出一个破洞。
“她的孩子呢?龙凤胎,四岁了,健健康康的,还能上最好的国际幼儿园……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