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镜阵映未来残影,钟楼隐新局端倪
教堂的铜钟声在小镇上空回荡,十二面映世镜的光芒渐渐敛去,只在镜面边缘留下淡淡的光晕。沈墨用布仔细擦拭着铜镜上的指纹,指尖划过“守隙人”图腾时,动作格外轻柔。
“这些镜子能映照未来,也能预警危机。”他抬头看向林宇,疤痕在夕阳下泛着浅金色,“刚才最后一面镜子里的黑影,是影蚀的残念,它们像苔藓一样附着在时间缝隙边缘,只要有机会就会滋生。”
林宇摩挲着日月玉佩,玉佩吸收了一天的日光,暖得像块烙铁:“影蚀和残魂有什么关系?”
“残魂是黑暗的根源,影蚀是它的孢子。”沈墨从日记里翻出一页插图,上面画着一团黑雾正在分裂成无数细线,“当年伊瑟林封印残魂时,影蚀就随着怨气渗入了小镇的地脉,六十年一次的循环凶杀案,其实也是在焚烧这些孢子。”
王丽突然指着窗外,几只乌鸦正停在教堂的尖顶上,歪着头盯着他们,眼睛是诡异的红色:“那些鸟……”
沈墨脸色微变,从怀里掏出一小瓶银色粉末撒向空中,乌鸦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叫,翅膀上冒出黑烟,惊慌地四散飞走。“是影蚀附着在它们身上了。”他的声音凝重起来,“这说明地脉里的孢子已经开始活跃,比我们预想的要快。”
张峰突然想起镇长留下的黑暗知识笔记:“笔记里说,小镇的地脉节点有七个,分别对应七大家族的旧址。只要在每个节点埋下净化符,就能暂时压制影蚀。”
“现在就去!”林宇当机立断,“沈墨,你继续修复镜阵,监测影蚀的动向。我们三个去处理地脉节点。”
三人刚走出教堂,就看到李明带着几个护卫队员匆匆赶来,每个人的腰间都别着一把灌注了净化之力的匕首。“队长,我听说影蚀的事了。”李明的法杖顶端闪烁着蓝光,“护卫队已经分成三组,跟着居民去排查七大家族的旧址,保证把净化符都埋好。”
林宇看着他身后的队员,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却没有丝毫畏惧。“辛苦你们了。”他从怀里掏出三枚玉佩碎片,“这是日月玉佩的边角料,能感应影蚀的气息,你们拿着。”
七大家族的旧址分布在小镇各处,其中最远的是位于东郊的林家老宅。林宇带着王丽和张峰赶到时,老宅的大门紧闭,门缝里渗出淡淡的黑雾。张峰将手掌贴在门板上,净化符纸立刻泛起红光:“里面的影蚀浓度很高,至少聚集了上百个孢子。”
王丽操控风元素绕着老宅转了一圈,回来时脸色凝重:“后院的古井里有异动,黑雾都是从那里冒出来的。”
林宇推开大门,院子里的杂草疯长到半人高,草叶上覆盖着一层黏腻的黑霜。正屋的门框上,挂着一块腐朽的匾额,上面“林府”二字被啃噬得只剩轮廓,仔细看去,像是被无数细小的虫豸咬过。
“这些黑霜就是影蚀的实体形态。”张峰用匕首挑起一点黑霜,匕首立刻发出滋滋的声响,“比古籍记载的腐蚀性强三倍。”
后院的古井边,黑雾最浓,井口漂浮着无数细小的黑影,像是被压缩的影子。林宇将玉佩碎片扔向井口,碎片在空中炸开金光,黑影发出痛苦的嘶鸣,缩成一团。
“王丽,用风刃把黑雾逼回井里!张峰,准备最强的净化符!”林宇握紧佩剑,灵力顺着剑身注入地面,金色的符文以井口为中心扩散,形成一个巨大的封印阵。
王丽的风刃如旋转的利刃,将四散的黑雾不断压缩。张峰的净化符纸在手中燃烧,化作一道金色的光柱射向井口。光柱与封印阵的光芒交织,井里传来阵阵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撞击井壁。
“搞定了?”王丽看着黑雾渐渐消散,松了口气。
林宇却皱着眉,盯着井口:“不对劲,影蚀的核心还没被消灭。”他突然想起镇长笔记里的话——影蚀的核心藏在“执念最深之处”。
“林家老宅……执念……”林宇的脑海中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是小时候祖母给他讲故事的场景,“祖母说过,老宅的地窖里,藏着林家的传家宝。”
三人找到地窖的入口,石门上刻着与日月玉佩相同的图腾。林宇将玉佩贴在图腾上,石门缓缓打开,一股浓郁的檀香扑面而来——与废弃教堂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地窖中央放着一个红木箱子,箱子上没有锁,却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黑霜。林宇用佩剑挑开箱子,里面没有传家宝,只有一件绣着日月图腾的婴儿襁褓,襁褓里裹着半块玉佩,与沈墨的那半块焦黑怀表严丝合缝。
“这是……沈墨的襁褓?”张峰震惊地看着襁褓上的绣线,“针脚和钟表匠日记里的插画完全一样!”
黑霜突然从箱子里涌出,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影,穿着破烂的西装,正是钟表匠的幻象。“终于……找到了……”幻象的声音带着解脱,“把怀表和玉佩合在一起,就能彻底净化影蚀的核心……”
林宇将沈墨的半块怀表与襁褓里的玉佩拼在一起,两者接触的瞬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地窖里的黑霜迅速融化,井里传来最后一声闷响,彻底归于沉寂。
当他们回到小镇广场时,其他六个地脉节点的净化工作也已完成。居民们围坐在篝火旁,分享着找到的家族旧物,李明正在给孩子们讲封印残魂的故事,引得阵阵欢呼。
林宇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心口的玉佩变得滚烫。他抬头望向镇西的废弃钟楼,那里的窗口似乎有一道银光闪过,快得像错觉。
“怎么了?”王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钟楼在夜色中像个沉默的巨人。
“没什么。”林宇握紧手中的怀表与玉佩的组合体,上面的图腾正在缓缓旋转,“只是觉得,这场守护,才刚刚开始。”
废弃钟楼的顶层,戴着银色面具的人影收起望远镜,怀表在他掌心轻轻跳动。他看着广场上的篝火,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转身消失在阴影里。钟楼的墙壁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新的划痕,形状与影蚀的核心一模一样,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银光。
影蚀的余烬虽被暂时压制,却在无人察觉的角落,埋下了新的伏笔。而那些散落在小镇各处的古老秘密,正随着封印的松动,悄然苏醒。林宇和他的同伴们还不知道,他们守护的不仅是当下的小镇,更是横跨百年的宿命轮回。
夜色渐深,钟楼的指针缓缓划过十二点,发出沉闷的“咚”声,在寂静的小镇上空,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