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背叛者的棋局 时间夹缝再交锋
通道里的烛火忽明忽暗,将四人的影子拉得狭长扭曲。面具男(此刻林宇已得知他名叫沈墨)脚步急促,左手不断摩挲着腕上的图腾印记,每走几步就回头看一眼,仿佛身后有恶鬼追赶。
“镇长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的?”林宇紧跟在他身后,佩剑的剑鞘撞在潮湿的石壁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怀表裂开的缝隙里不断渗出银雾,在他掌心凝成细小的光粒,像是在预警着什么。
沈墨的声音带着苦涩:“从他成为守隙人的那天起。”他推开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门轴转动的声音尖锐刺耳,“守隙人代代相传着一个秘密——只要能完全掌控时间缝隙,就能剥离血脉中的黑暗污染,甚至获得永生。镇长被这个念头蛊惑了三十年。”
铁门后是一间圆形石室,中央矗立着与塔楼相似的石台,只是上面的符文是金色的,正随着怀表的银雾闪烁。石室四周的墙壁上嵌着十二面铜镜,镜面蒙着灰,却能隐约看到里面映出不同的人影——有钟表匠,有上一代守隙人,甚至有几十年前死于循环凶杀案的受害者。
“这些镜子能映照出时间缝隙里的残像。”沈墨指着最左侧的铜镜,里面映出镇长年轻时的模样,正跪在祭坛前宣誓,“他当年的血誓是真的,只是人心会变。”
王丽突然指向最右侧的镜子,那里映出一片火海,一个戴着银面具的人影正从火中冲出,手里抱着一个婴儿:“那是……”
“是我。”沈墨的声音发颤,“当年祖父用反向封印镇压我的污染时,镇长放了火,想把我们一起烧死。祖父用最后的力量把我送了出来,自己却……”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疤痕下的皮肤泛起青黑。
张峰突然咳嗽起来,他扶着石壁站稳,指着石台中央:“那里有个凹槽,形状和日月玉佩完全吻合!”
林宇将玉佩放在凹槽里,金色符文瞬间亮起,十二面铜镜同时转动,镜中的人影开始移动,最终都指向石室角落的一个暗门。暗门上刻着“终局”二字,笔迹与古籍上的血字如出一辙。
“这是最后一道通往时间缝隙的门。”沈墨从怀中掏出一把青铜钥匙,钥匙柄上刻着守隙人的图腾,“但进去之后,我们面对的就不只是镇长了——他肯定已经和残魂的本体达成了协议。”
怀表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裂开的缝隙中渗出黑色的液体,滴在地上化作细小的黑影。沈墨脸色骤变:“他在强行融合残魂的力量!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林宇推开门,门后是旋转的光流,与之前进入时间缝隙时的景象不同,这次的光流中夹杂着金色的符文,显然被镇长的力量污染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同伴,三人的眼神都无比坚定。
“走!”
踏入光流的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周围的景象飞速倒退,他们看到了钟表匠年轻时制作黄铜盒子的场景,看到了镇长戴上守隙人面具的仪式,甚至看到了伊瑟林封印残魂时的最后一刻——她将自己的灵魂碎片注入封印,化作了那枚日月玉佩。
“原来如此……”林宇握紧玉佩,指尖传来温暖的触感,“伊瑟林从未离开,她一直在以另一种方式守护着小镇。”
光流尽头是一片混沌的空间,脚下是翻滚的黑色云海,头顶是破碎的金色星辰。远处,镇长悬浮在半空,他的身体一半覆盖着黑色鳞片,一半流淌着金色符文,手中握着一根缠绕着光与暗的权杖——正是伊瑟林在壁画中使用的武器。
“欢迎来到我的领域。”镇长睁开眼睛,左眼是幽绿色的兽瞳,右眼是人类的瞳孔,“林宇,交出玉佩,我可以让你成为新的守护人,与我共同掌控永恒。”
沈墨嗤笑一声:“与残魂共生,你早就不是守隙人了,只是个被欲望吞噬的傀儡!”
“傀儡?”镇长狂笑起来,权杖一挥,周围的云海翻涌,无数黑影从云中钻出,正是之前遇到的影卫和暗影蝙蝠,“能掌控力量的才是主人!你以为伊瑟林当年是真的封印残魂吗?她是在利用残魂的力量维持时间缝隙的平衡,就像我现在做的一样!”
林宇突然明白过来:“循环凶杀案……其实是伊瑟林设下的?用怨气滋养残魂,同时用封印压制它,形成一种脆弱的平衡?”
“聪明。”镇长赞许地点头,“可惜她算错了人心,每一代守隙人都想打破这种平衡,包括我。”他指向林宇,“而你,是唯一能完美融合光明与黑暗力量的人,你的出现,让平衡彻底失去了意义。”
黑影如潮水般涌来,沈墨将银色粉末撒向空中,形成一道光墙:“林宇,用玉佩的力量!伊瑟林的灵魂碎片能净化被污染的时间缝隙!”
林宇举起玉佩,日月图腾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光芒所过之处,黑影惨叫着消散,金色的符文从云海中升起,与光芒交织成一张巨网。镇长脸色骤变,权杖猛地插入云海,黑色鳞片迅速覆盖他的全身:“既然你不肯合作,就一起成为残魂的养料吧!”
他的身体开始膨胀,化作一个巨大的怪物,上半身是镇长的模样,下半身却拖着蛇形的尾巴,布满了眼睛。沈墨被怪物的尾巴扫中,狠狠撞在星辰碎片上,吐出一口鲜血。
“沈墨!”王丽操控风元素形成旋风,卷向怪物的眼睛。李明则凝聚出冰链,试图缠住它的尾巴。
林宇趁机冲到怪物面前,玉佩的光芒刺入怪物的胸口。镇长发出痛苦的咆哮,兽瞳中闪过一丝清明:“快……杀了我……否则我会彻底失控……”
林宇看着他眼中残存的人性,想起他多年来对小镇的守护,手中的佩剑迟迟无法落下。就在这时,怀表的银雾渗出,在他面前形成伊瑟林的虚影。
“光明与黑暗本无对错,错的是掌控它们的人。”伊瑟林的声音温和而坚定,“平衡不是压制,而是共存。”
虚影化作一道光,融入林宇的佩剑。剑刃上同时亮起金色与黑色的光芒,林宇握紧剑柄,剑尖凝聚出太极图案:“我不会杀你,但我会重新定义平衡。”
他将剑刺入怪物的胸口,没有鲜血涌出,只有金色与黑色的光芒不断交织、旋转,最终形成一个稳定的太极图腾。镇长的身体渐渐缩小,恢复了人类的模样,只是眼神变得平和,胸口的图腾散发着柔和的光。
“谢谢你……”镇长的身体化作光点,融入时间缝隙的云海,“守隙人的使命,就交给你了。”
沈墨走到林宇身边,看着重新变得纯净的光流:“循环结束了?”
林宇握紧手中的佩剑,剑身上的太极图案缓缓旋转:“不,是新的平衡开始了。”
十二面铜镜的影像出现在云海中,小镇的居民正在重建家园,阳光洒在每个人的脸上,带着希望的暖意。怀表自动修复,银雾中浮现出一行新的字迹:“守隙者林宇,立誓守护平衡,直至时间尽头。”
沈墨将青铜钥匙递给林宇:“从今天起,你就是新的守隙人了。”
林宇接过钥匙,却将它交给了张峰:“守隙人不该只有一个。”他看向王丽和李明,“小镇的平衡,需要所有人一起守护。”
四人相视一笑,转身走向光流的出口。时间缝隙在他们身后缓缓闭合,只留下永恒旋转的太极图腾,在混沌中闪耀着不灭的光。
循环的杀机已被终结,但守护的使命才刚刚开始。而小镇的故事,将在光明与黑暗的共存中,继续书写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