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尚未从林炎“牺牲”的阴影中完全走出,新的任务指令便再次抵达,打破了小队内部那份压抑的沉寂。
命令来自更高层级,直接由【侵袭】麾下部队协调。全息投影展开,【绞杀】那标志性的平静面孔浮现,但背景不再是流动的数据瀑布,而是一张标注着“苍琴阁”的精密结构图。
“绝尘,”【绞杀】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没有波澜,“铁砧城的重建工作已有专人接手,你们有新的目标。”
他微微抬手,结构图被放大,显示出多处激烈的交战标记。“苍琴阁,浪潮军团位于东部山区的一处重要据点,依山势而建,内部结构复杂,易守难攻。此前已有两到三波我方部队进行过冲击,虽造成有效杀伤并破坏了部分防御,但未能彻底攻克,残余守军凭借地利和预设工事负隅顽抗。”
“你们的任务,是配合【侵袭】麾下,‘巅峰三雷’之一的巅峰诡雷及其小队,作为尖刀力量,强攻进入苍琴阁核心区域,彻底肃清残敌,完成占领。”
“巅峰诡雷?”张逸心中一动,想起了上次任务中那位如同雷神降世般强大的巅峰轰雷。同为“三雷”之一,这位“诡雷”想必也绝非易与之辈。
“相关权限及识别码已下发,具体战术由你们现场与诡雷协商。【绞杀】完毕。”影像随即消失。
任务简报清晰而艰巨。苍琴阁显然是块难啃的硬骨头,否则也不会需要出动“巅峰三雷”级别的队伍来一锤定音。
一小时后,白帝间东侧第四集结区。
张逸带着楼兰和李时新抵达时,另一支小队已经在那里等候。与巅峰轰雷小队那如同行走太阳般耀眼夺目的风格截然不同,眼前这支小队透着一股更加内敛而诡异的气息。
为首者,是一位身量高挑的女性。她并未穿着经典的白帽风衣,而是一套剪裁利落的深紫色贴身作战服,外面随意罩着一件带有兜帽的暗纹短斗篷。最为引人注目的是她那一头墨紫色的长发,发丝不像常人般柔顺,反而带着一种自然的、微微炸起的蓬松感,仿佛静电环绕,为她平添了几分野性与不羁。她的眼神灵动,嘴角似乎总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不用介绍,她便是在场气场的核心——巅峰诡雷。
在她身旁,站着一位身形挺拔、气质冷峻的男子。他穿着一身纯黑色的立领长风衣,风衣下摆饰有暗红色的云纹,衣襟紧扣,透着一丝不苟的严谨。他面容俊朗却毫无表情,眼神锐利如鹰隼,双手戴着一副黑色的皮质手套,安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与周围的阴影融为一体。他便是黑崎至尊。
另一位女性成员则显得格外醒目。她拥有一头如月光般流泻的银白长发,整齐地束成高马尾。身上是一套黑底白边的哥特风格连衣裙与紧身战斗裤的混搭,裙摆只到膝上,行动间显得既优雅又利落。她手中握着一柄几乎与她等高的巨大镰刀,镰刃弯曲出致命的弧度,寒光闪闪。她则是白夜至尊。
最后一位队员则相对普通,是一位看起来颇为沉稳的青年,穿着一套标准的墨绿色丛林迷彩作战服,背负着一面复合材质的盾牌和一柄战术短斧,最后一位就是绿竹至尊。
“巅峰诡雷,”为首的炸毛长发女子主动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这两位是至尊黑崎,白夜,绿竹。”她简单介绍,目光在张逸小队三人身上扫过,尤其在手臂仍缠着绷带的张逸和眼眶微红的李时新身上略微停留了一瞬,但并未多问。
“绝尘,”张逸上前一步,报上名号,同时介绍了楼兰和李时新,“这是楼兰,巡查。”
诡雷点了点头,那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加深了些:“情况简报都看过了吧?苍琴阁那地方,前面几波兄弟已经把硬骨头啃得差不多了,但里面弯弯绕绕太多,剩下的老鼠躲得很深,而且保不齐还有什么‘惊喜’。”她拍了拍腰间的弧形短刃,“我们的任务,就是把它们的老鼠洞彻底掀开,把里面的东西,不管是活的还是死的,都清理干净。”
她的风格与沉稳少言的轰雷截然不同,带着一种看似散漫实则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
“我们小队负责正面突进和清理主要通道,”诡雷继续道,目光看向张逸,“你们小队,根据资料显示,擅长侧翼穿插和技术渗透。进入主建筑后,我们需要你们利用机动性,清理侧翼房间和隐藏通道,同时,李时新专员,希望你能够尝试切入他们的内部网络,获取据点结构详图和可能的陷阱布置。有问题吗?”
任务分配明确,充分利用了双方的特点。张逸对此没有异议:“可以。我们会负责清理侧翼,确保主攻路线安全。”
“很好,”诡雷打了个响指,一缕微弱的紫色电火花在她指尖一闪而逝,“那就别浪费时间了。车辆已经准备好,路上我们再细化一下进攻路线。”
没有过多的寒暄,两支小队,七人,迅速登上了等候在旁的专用装甲运兵车。引擎轰鸣,车辆驶出集结区,朝着东部山区,那个名为“苍琴阁”的激烈战场疾驰而去。
车厢内,气氛略显沉闷。楼兰默默擦拭着长剑,李时新低头检查着终端设备,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即将到来的任务上,试图摆脱悲伤。张逸则闭目养神,脑海中快速回顾着苍琴阁的结构图,并暗自评估着新队友的实力。那位巅峰诡雷,给他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远比看上去要危险得多。
而巅峰诡雷小队那边,白夜正轻轻抚摸着她的巨型镰刀,眼神平静;黑崎依旧如同雕塑般沉默;绿竹则在检查着盾牌的卡扣;唯有诡雷本人,靠着车厢壁,目光偶尔扫过张逸,那炸毛的长发在车辆的轻微颠簸中微微晃动,嘴角那抹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始终未曾消失。